上门来看望。子衣自是感激不尽,他二人不过刚刚相识,就劳他如此关照,果然是古人热道心肠,如此重情重义的朋友,在21世纪上哪里去找?
子衣见秦琼愁眉不展,知他是因为找不到母亲。秦琼乃是有名的孝子,有孝母似颛诸的美誉,他把母亲视为最重要的,而其母亲在洛阳被王世充扣押,攻陷洛阳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估计已是不幸遇难。那王世充因为降唐将被押往长安,叔宝又不能杀其为母报仇,自是忧愁。但子衣熟读历史,清楚记得这个胡族皇帝,到了长安后不久即被发配,在发配路上被仇家独孤氏一族所杀,而独孤氏实际上也是得到李渊的默许去报仇的。于是子衣宽慰他一番,又劝解道,王世充作恶多端,结怨甚多,必然不得善终,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恶报。秦叔宝这才开怀许多,二人又畅叙多时,方才依依告别。子衣在府门外送叔宝上马,直到这位重情重义的英雄远去,才踱回府中。
忙了一天,已是过了黄昏时分,子衣念起君然,便去后面园子里寻她。君然正在屋内窗前读书,子衣见光线已暗,便为她点上灯火,道:“君然看何书这么忘神,都到了傍晚?天色已暗,小心伤眼睛。”
君然放下书,侧头望着子衣,神色如常:“正读《孔雀东南飞》。”
子衣记得自己上高中时,学过《孔雀东南飞》那篇文,乃是一首乐府诗歌,随口接道:
“那府吏焦仲卿也是混帐,明知母亲不喜刘兰芝,还把她留在家中受煎熬,最后还真就听了话休了自己的爱人。他压根儿就不该把妻子送回娘家,完全可以在衙门附近另置一室,作为自己和妻子独处之所,既可解婆媳矛盾,又可与妻子恩爱厮守。却偏偏就真个将妻子送还家去,以为他日可再来迎娶,当真是糊涂!”
一面说,一面在君然身旁坐下,见她灯光下,更显得容颜俏丽不凡,在微微摇曳的火光下,越发清秀动人,不禁心中一动,自己恐怕再也放不下君然了,若有朝一日要与她分开,当真不若一死。
君然听罢,眉头一挑:“原来子衣也知变通之法。”这人可想出这种主意来,当是知道变通的,如何在他的心事上,就如此难为他自己?
子衣一怔,君然端起茶盏,轻吹少许,淡淡地道:“只那焦仲卿并未想到,刘兰芝被赶回家后,便由不得自己作主,而被迫要嫁与他人妇。君然本还以为,焦仲卿是可以抛下发妻,眼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又岂料…”轻叹一声,接着缓缓道,“原是二人都不能离开彼此的,奈何事已定局,却只能黄泉路上见了。人们有时以为做得对的事情,反而是毁了两个人,只是知道的太晚了点。”言毕饮了一口茶。
子衣的脑袋“轰”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胸口却象炸了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成为别人的妻子?君然嫁作他人?不,不!
君然见子衣发怔,又微微一笑道:“君然刚刚读那文中有‘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几句,子衣以为如何?”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子衣不由眼眶一湿,君然啊,如此情深意重的话语,我如何会听不出来?我子衣若再不能领悟你的良苦用心,如何对得起你?你对我的真情如此深厚,子衣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再也不能忍下去了,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子衣猛地紧紧抓住君然的手腕,直直地望着她道:“君然,你可愿与我一起……一起……我今生只想与你长厢斯守。”
君然的眼中也早已噙了泪水,却轻声道:“子衣果真可如此吗?”前有李秀芳,后有波斯公主,你心里还有一个化不开的结,当真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君然,我…我…我很喜欢你,可是,可是,我怕,我…我有件事…”
君然见呆子吞吞吐吐,万般想说,却又万般说不出口,心下不由更加凄楚:“子衣的心结,难道永远都要埋在心底吗?”
“君然,我好怕,我怕你会…….我,你…”
他果然如自己梦中一样,是因为怕与自己分离。呆子,你终于肯将你的担忧说出来了。君然回握上子衣的手,深情的目光迎着子衣,柔柔地道:“子衣若觉得一时间难以出口,不妨给君然一段时间,来慢慢了解子衣的心结,子衣也不可再深埋心底,应当一点一点让君然知道。可以么?”
她还能说什么呢?得此心上人,夫复何求?“君然,谢谢你!”子衣回报一笑,心中似放下了千斤担,长期以来的心理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君然也莞尔一笑,心中宽慰许多,至少,她知道那人确实是和自己一样,不能忍受彼此的分离,更重要的是,呆子终于可以放开怀抱,让自己去慢慢了解那心结,那个有可能毁掉她二人厮守终生心愿的心结。
看来今晚是把呆子逼得急了,瞧他俊脸通红的,出了一头的汗,傻瓜。君然起身欲为子衣拭去额上的细汗,子衣见君然忽然间俯身过来,不知君然要做什么,便侧头迎上前来,不经意间四唇相碰而过,两人顿时如遭电击般一阵酥麻,伴随着短暂的眩晕,大脑一片空白,齐齐征住。
子衣先醒过神来,刚刚,自己终于吻了君然的唇,那感觉真的很好啊,好幸福啊,傻傻笑着看着君然。
君然此时方反应过来,秀容瞬间红透,娇羞欲滴,忍不住举起粉拳,捶打起子衣来,“你…你怎么这么坏!”
子衣任君然捶打着,只伸手揽了君然在怀里,痴然望着她,忍不住凑上去要和君然深情拥吻。
君然却将柔荑覆上子衣的唇,耳根与脖颈早已红透,咬了贝齿,似羞赧又似嗔地轻声道:“君然尚未嫁与子衣,子衣不可再如此亲近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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