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雨磅礴,寒风萧瑟的夜晚。
我侧身坐在窗台,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细细的窗户框上,用最闲适的姿势拿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冲着窗外吼着天朝里人人皆知,而且每到KTV必鬼哭狼嚎的那首以激情、高昂著名的歌,“把每天,都当成末日来相爱——”
雨从高空飞泻而下,像是密而厚的珠帘,将我与外界隔了开来。外面是喧嚣的雨声,房间里阴风阵阵,一簇幽暗的火苗摇曳飘忽,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不经意间望向里面,那种阴冷森然,像极了电影里闹鬼的古堡。
“死了都要爱——”
正当我扯着嗓子来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墙角的那簇火苗,突然大跳了一下。
然后,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我来了……”
一阵阴森森的风窜过我身后,火苗颤抖了几下,熄灭了。房间里,一片浓重的墨色,仿佛与夜空连成了一片,黑色的仿佛没有尽头。但是有种经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的人,等适应了身处的黑暗,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
被打扰,我飙高的节奏瞬间错拍,麦克风霎时溢出撕裂的颤音,尖锐难听的仿佛要划破耳膜。我手忙脚乱地转过身,用‘无比惊骇’的表情望向黑暗之中的不速之客,“你你你……是地狱少女的什么人?”
‘慌乱中’,电线插头貌似被我踢掉了。我的声音没有传播出去。
“CALL我十二点来,就是听你装疯卖傻?”不速之客,一字一句的念道。
“什,什麽?”我张大眼睛,脸上是极尽迷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十二点约了人?其实我并不想约人的,只是形势稍微有些改变,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约一个未婚男午夜十二点到我的房间里来见面。啊,你真的不是地狱少女吗?”
“少女你妹!”咬牙切齿。
“——妹?”无辜的眨眼,无辜的口气,“什么妹?地狱少女你是指我两腿中间的那个妹妹吗?你好像很不高兴我的小妹妹似的,它怎么得罪你了……?”
来人重重的吸了口气,似乎拼命压抑想一拳头揍翻我的冲动。身处敌营,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危机,我却似是而非,顾左右而言他。我能感到他太阳穴上的青筋似乎都在突突突地跳动。
“闭嘴。”
他极其艰难极其压抑的低声挤出一句。
“错了。”我义正言辞的说,“地狱少女你这时应该说你那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口头禅——【想死一次看看么?】”
来人突然动了,他矮身向我窜来,一抹冷锐光芒划亮了夜色。
类似火影里的苦无,在距离我喉咙一厘米处顿住,无法前进分毫。挡住这一击的是一只商场上随处可见的麦克风。
铿锵。
苦无和麦克风一触即离。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抬手,掠发而笑,“伟大的黑暗公爵、里德尔阁下,你真是个小人啊喂喂,一大把年纪了,你以为你还未成年麽?”
黑暗里的人,冷冷的说道,“我没时间跟你闲扯,叫我来这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有个叫日暮的老爷子找上了我……”我顿了顿,眼色渐渐冷肃,“那个老爷子真蠢,居然以为你的失踪至今没让人起疑……他以为国际刑警的水平就只有那样?拿着张照片就到我这个杀人犯面前叫嚣,就不怕下一个死的人是他?”
我的声音冰冷下来,“鸦杀,有人在借日暮老爷子的手,给我下绊子。”
黑暗里的人,虽然被斗篷帽檐裹住了全身,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一闪而过的冰冷的杀气。
“——你想杀了他!!”
我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情,“你怎么会这麽想?”
“----”
他的沉默,让我有些发寒。我以为至少这个充满了血腥味和惨酷眼神的男人是懂的……
房间里沉静而窒息,我看着乌漆抹黑的他,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音乐有惨酷的光,“鸦杀,我不是杀人魔……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喜欢去杀,比我还要弱小的人!更何况,日暮老爷子连让我出手的价值都没有。我没有理由动他。因为……”近乎叹息的呢喃,“实在是太渺小了你的那位日暮老爷子!”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低下,在午夜梦回里敲击出长短不一的音符,鸦杀用变声器更换过的声音平静的散落在空气中,“你没有那种念头,就好。”
“----”握拳,我抑制想要对他使出猴子偷‘巴比伦铁塔’的冲动,“哇哦,”将麦克风横在身前,我用鼻孔看人,“草食动物,菊花想被我的这根大棒子咬杀掉……吗?”
“----”呼吸有一刹那的紊乱,就冷静下来,“言归正传——藤原日世里,说出你让我此行的目的。”
真是个既无趣,又不解风情的男人。
从窗台跳了下来,我走到他身前,在他的耳边轻轻地低声说,“我已经厌倦了‘敌不动,我不动’这场游戏……”紧紧握住蜡烛残留的滚烫温度,我的口吻瞬间变得凌厉,冷冽,“鸦杀警官,跳过冗长的过程,我们直奔结局。你第一个任务就是离开我这里后,以黑暗公爵的身份电话联系我给你的名单上的人,来参加我举办的舞会——”
蜘蛛的网早已于四方张开,越挣扎就越无法从这束缚中逃脱,不论是怎样的猎物。
“第一个任务完成后……”
静静地听着雨声低落,语气仍然不变,我的眼神却忽地遥远空旷起来。
“我要一份四年前手冢家重大事情的详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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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如期举行。
电闸的开关在傍晚的降临,就关闭了。红色的蜡烛席卷了整个别墅,幽暗的鬼火闪烁每个角落,阴森森的有种说不出的悚然和压抑。带着鬼差面具的仆人呆滞地地站在入口处迎客,经过专门的调·教后,他们的四肢僵硬而不具协调性,就像地狱里行尸走肉的现场版鬼仆。
每位来宾都带着我让执事和请帖一起送去的鬼面,来到大厅。
大厅里比外面布置的更惊骇,红色的液体斑斑驳驳的,不是番茄酱的汁液,而是真真实实的血液的腥味。地上散落着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和假以乱真的人性骷髅和尸体。也不知是被这种场景骇到了了,还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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