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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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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捌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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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黑白片还就是闷啊。”她揉着眼睛说。     “那就不要逞能,还约我来看老电影,以为你有多喜欢呢。”     “钧姐推荐嘛,说特别好看。谁知到⋯⋯哎,我应该早知道的,她喜欢的都挺闷的,上回说的《帝梵尼早餐》、喜欢的黑漆漆的家居、还有唐启孝,她喜欢的,都是闷的要命的。”正说着,安敏抬头看见了离离左手上的戒指。     离离假装不在意,照常伸手去拿咖啡杯,不回避。     “不介意?”     离离摇头,“不介意”。     “你们两个相处的还好?我是说和唐启孝。”     “很好。”     “那,这样你是不准备回西京了?在东都定下来。”     “不好说。”     “你导师知道吗?”     “关他什么事。”离离轻啄一口咖啡,后悔着应该叫一杯红茶的,不要晚上睡不着才好,明日还得早起送奥特曼去少年宫。     “日子定了吗?我好准备贺礼。”     离离摇头,说,“他不是还没有离婚嘛。”     “噢,对的。”她咧嘴摇头说,“这事麻烦着呢,他那笔家产,算得清才怪。”     “怎么?”离离注意力重新回来。     “最近连钧姐都很忙,见律师,见会计,开董事会。越想低调越不能,上市公司,离婚会影响股票的。⋯⋯总之,我也说不清啦,唐启孝又是只老狐狸,资产转移这事他也是做的出来的。”     “夫妻一场,他该会善待她才是。”     “咦,”安敏摇摇左手食指,说,“你是第一天认识唐启孝哟,他是个什么人,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说刨出去就刨出去吗?必然会力争更多的产业的。”     离离放弃了换红茶的想法,她不想打断安敏,静静的等待安敏的下文。     “不过,钧姐也不会多要,她一个女人屯大笔财产有什么用,等着通货膨胀贬值吗?还是她背后的那些遗老遗少。当年赵伯伯的手足都在,安插了不少人在唐启孝的公司,老死不离,等的就是分这笔家产呢。”安敏想想又说,“噢,听钧姐说那个姓魏的最狠,前一分钟听了要离婚的消息,下一分钟就去套现手头的股票。听说有上千股,数目不小,肯定会搞得民心不稳。钧姐一直在为这个头疼,她还是为唐启孝着想的。你说的,夫妻一场,这么多年了,还是希望他好。”     “我知道我该表示歉意,可是安敏,我丝毫不。”     安敏抬起头来看离离,昏暗的咖啡馆里,台灯恍惚。     “你爱唐启孝吗?”     离离一愣,然后用左手托腮,戒指上钻石的切面荧荧反光。她昭告似的反问,“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安敏把目光从戒指上移开,说,“除了你儿子,我看不出来你还会爱谁。”     这话这么荒凉,让离离心里头疼。那日晨起的美好突然涌入脑海,“爱”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罢了。     晚上回家后辗转不能入睡。她爬起来索性找一本书阅读,昏黄的台灯低下,雪白的纸页沙沙作响,伴随着疏疏的细小鼾声。     茶几上的那盆白茶,开了,又谢了。花萼上挂着已经发黄干瘪的花瓣,离离顺手揪了下来,扔进花盆里。     她睡不着,她恐慌。因为她感到甜蜜,她不时的想起唐启孝,想起那一夜她熟睡无梦,想起那夜他在她身体里荡漾的快感。她想起他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出来。     这让她太恐慌了。     手里的书被她翻来覆去,突然看倒一句话: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到女人心里去的路通过□。     她像是被人一把揭穿了面具似的,失神散在了沙发上。她不甘心的翻开这书的目录,是张爱玲的短篇《色,戒》。是了,是了,又是一出美人计。     为什么会随意看个电影,就看到了《美人计》?为什么半夜随便翻一本书就翻到了《色,戒》?人生是在告诉她什么?     不不。只是自己多想了。是自己原来那种游离着的心,变了。心里会一直在牵挂着,在乎着某件事,于是就会忍不住将这件事跟生活中的其它事情相联系。猜想着这预示着什么,企图看出点儿睨端。     离离卷缩在沙发上,心里突突的跳,她渴望能再好好的睡一觉。却等着天色一点一点变亮,她的双眼依然睁着。面前的挂历上,这月的天数已经用完了。     于是,去浴室洗了把脸。     离离做好了早餐,把洗的干净雪白的衬衫和短裤叠整齐放在奥特曼的床头。然后她穿上帆布球鞋牛仔裤,大约觉得早晨的气温有些低,于是又在外面加了件卡其布风衣。     她出门了。     清晨五点钟时候天色已经发亮,东边的天色出现一抹淡淡的胭脂红。     楼下小区尚且弥漫在水雾中,楼前草坪里龙须草柔软纤长的伸着懒腰,黄色的中国月季沾着一层莹莹的水露,笑的娇媚撩人。     离离出了小区,在马路边等了几分钟,才有一辆红色出租车孤零零的驶来。     “碑门。”离离朝司机说道。     “呀,可是很远啊。”     “是,打表,是多少钱都好。”离离笑说。     “好咧。”司机师傅高兴的裂开了嘴。     “空车”字样的指示灯“啪嗒”合上,红色出租车在渚海湾小区前面掉一个头,向着东边驶去。     小区的拐弯处,一直停着的一辆黑色私家车车灯闪烁几下,悄悄的驶出花坛后面的小径,驶上蓝灰色的柏油路,远远的跟上了红色出租车。     两辆车向东行驶,经过市中心的白色圆钟,经过银座商业区的高楼大厦,经过破败的云山车站,然后向北辙,进了云山。     早晨太阳隐没在山后,云山的水汽尚未褪尽。公路上车辆稀少,淡淡的薄雾中间,两车一红一黑,一前一后的行驶。黑色车子不敢驾驶的太快,以免前面的出租车发现,也怕离的太远跟丢了。就这样忽远忽近,两辆车在云山上行驶了十几公里,离着市区越来越远。山毛榉树越来越茂密,渐渐夹杂了许多苍绿松树。车辆行驶其间,越发不容发现。     突然,红色出租车突然加大油门,越驶越快,一个急转弯消失在拐角处。     黑色车子当下一着急,司机猛的踩下油门向前追去。     绿油油的树影簌簌划过车窗,方向盘猛的左转,绕开树丛,顿时一条笔直大路出现在眼前。     红色出租车已经停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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