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不要担心,朕以前便说过,此生定不负你。”
把手搭在盈盈的手上,乾隆安抚着她,也听出了盈盈和碧莲之间的关系,不过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听着碧莲陈述她这些年来的生活,还有对他的爱和恨。
乾隆知道他这一生负过的女人太多,碧莲大概是其中最偏激的一个,竟是加入了白莲教成为江南这一块的头目,甚至创建了翠云阁培养了那么多人,盈盈也许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但却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
“曾经你入宫之时,我便说很想知道他为了你一个青楼女子,究竟会做到怎么样的地步。乾隆,你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可以废后,为她编造身世,甚至让她成为了皇贵妃,可是你却在回宫之后就彻底忘记了我,甚至派人逼我喝下堕胎药……究竟是你变了,还是她真的比我好太多?”
碧莲说到后来激动了起来,脸色愈加苍白起来,说完之后便开始咳嗽,捂着嘴的帕子一丝红色漫出,让盈盈也觉得有些心疼。夏雨荷可以说是一个悲剧,而碧莲大概便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总是很美,只是一回头,他们可能就会变得陌生到让女人难以置信。
“碧莲……朕没有做过这种事,不管你信不信,朕那个时候回宫之后,便让徐公公过来找你,想要接你入宫,谁曾想他回来之后告诉我说找不到你,朕只当你不愿入宫,也便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
乾隆听到后面便也有些激动了,他不是那么恶毒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逼碧莲去喝堕胎药?他连她怀有身孕都不曾知晓……久远以前的事情一下子浮现在了眼前,乾隆自知对不起碧莲,只是有感于她白莲教人的身份,警惕着没有上前去扶一扶她,而盈盈的手之前便已经放开,如今倒退几步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整件事情说起来大概也便是个误会,徐公公收了当时皇后的好处,便假借皇上之名处理了碧莲,又在乾隆那边隐瞒了碧莲的事情,这样一来碧莲不会进宫,皇后也会心安一些,沧海遗珠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夏雨荷那样的好福气。
“罢了罢了,如果照你说的一切都是误会,那我这么多年来的恨,又算是什么呢?如今我时日无多,能够再见你一面,也便够了。”
也许是领悟到了什么,碧莲捂着帕子跌坐在地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这么多年来维持她活着的动力便是恨,其实转头来想,她恨得最多的还是自己,明知是镜花水月,却还要像飞蛾一般扑向火焰,直烧到翅断身绝,才是尽头。
就像是一场闹剧,如今终于收尾,碧莲的事情盈盈除了同情也没有再多的感情,毕竟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乾隆知道了所有的事,会如何待她还真是不好说,虽然他刚才说不会负自己,但是负不负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谁又能说得清呢?
一直到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乾隆和盈盈都没有再开过口,一个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以及不知道该对碧莲如何处理,另外一个,是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不管说什么,盈盈觉得都没有什么意义,如今她和乾隆之间最后一道秘密也被说开,当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乾隆现在没有对她摆脸色,想来她回宫以后也不会太惨,至少不会掉脑袋或者被打入冷宫吧,这也便够了。
和珅坐在他们的小船上,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也不敢多话,他之前守在门外听了个大概,只觉得云里雾里的,出门以后皇上和皇贵妃的神色都不是很好,他也不敢多话,只想着这上岸的一路别再出什么岔子才是。
之前那艘画舫透着古怪,皇贵妃让他派人围住了船,下船以后乾隆却是又下令让侍卫都散开,似乎那艘画舫没有什么危险,和珅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是谁,只是等到他们上了岸之后,回头一望才发现火光一片。
“皇上……那画舫,烧起来了!”
和珅惊呼了声,盈盈和乾隆回过头去,便见画舫整个都烧了起来,瘦西湖上火光一片,直看得人心酸。大概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没有了,主子便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了她的一生,也留给乾隆最后的记忆。
这样一个女子,令人看不透摸不透,乾隆最后都没有抱一抱她或者是靠近下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悲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盈盈想自己这算是旁观了碧莲的命运,虽然自己也身在这个局里,却是不觉得有什么,大约是因为一切都说开了,她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一趟出宫,想来是比上一次更让乾隆映象深刻,一个指使着白莲教前脚来刺杀他的女子,下一刻却是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爱恋和痛恨,最后决绝地死在他的面前,给他带来了心灵的震撼。
除了碧莲,盈盈的事情也让乾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一起十多年了,盈盈却是一直瞒着他以前的事情,在画舫上的相拥让乾隆相信,盈盈是真心爱着他的,只是这份欺瞒,总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额娘,你跟皇阿玛吵架了吗?为什么他不进马车来?”
回宫的路上,和孝和永珏都很敏感,盈盈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也有些沉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孝和永珏的话,这似乎是乾隆第一次和她冷战,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原本她便是欺君之罪,乾隆没有追究便不错了,只是冷着她的话,也还可以接受吧。
叹了口气,盈盈摸了摸和孝的小脑袋,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才是真的,盈盈只望和孝和永珏都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长大,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改变而受到改变,这么多年她也累了,碧莲的事情让她感受良多。
马车一路晃着,盈盈慢慢闭上了眼睛,和孝和永珏也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声音,等到盈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乾隆,和孝和永珏根本就不在马车里了。
“皇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睁开眼睛看见乾隆的这一刻,盈盈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此情此景,她真的很想哭一下。眼泪是女人的一种武器,在琼瑶构建的这个世界里,眼泪更是厉害得很,只是盈盈此刻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心中有些委屈,这些委屈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着,只待某一刻爆发。
“什么都不要说了,爱妃,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朕只是暂时有些难以接受而已,你背负着这样的过去,朕只觉得心疼,丝毫不想怪罪于你。紫薇一直都说朕是一个宽容的皇帝,当皇帝自然是要心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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