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日的药有安神的作用吧，胤禩难得起的晚些，看时间胤禛还在上朝，就让人伺候了自己梳洗，百无聊赖的挑了本书，半躺半靠在软塌上看着。
“奴才给八爷请安！”高无庸倒是破天荒的没跟着皇上去上朝，反而领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来了胤禩住的偏殿。
“高公公起吧。”胤禩坐起身来，“这位是？”
“奴才小明子见过八爷！”小太监又单独给胤禩行了个礼，看着规矩倒还不错，而且是对他真正身份知晓的。
“小明子？”胤禩微微扬着嘴角，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想到自己前世从小在身边跟着的内侍，那个在他那么落魄的时候还不离不弃，甚至最后随他去了的高明。四哥是故意的吧，“你原来叫什么？”
“回八爷的话，奴才姓‘明’，所以一直就叫小明子。”小明子虽然不知胤禩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做奴才的本就不需要明白那么多，只要照实回答就好了。
胤禩笑了笑，这倒真是巧呢，“高公公费心了，这孩子不错。”
“八爷折煞奴才了，这都是皇上吩咐奴才做的，是奴才的份内之事。”高无庸一面回话，一面在心里感叹，这位八爷真是个温和的人啊，和咱先帝爷，呃，皇上，真是一冷一热，那个，天生一对的。。。（冤家？）
高无庸退下之后，胤禩也没什么看书的兴致了，问了小明子一些诸如家里有什么人，几岁入宫之类的事情。
“嗯，直接喊‘爷’吧，反正爷这辈子又不是行八，那个，听厌了。”听这小明子一口一句‘八爷’叫着，让胤禩心里没来由的烦闷起来，这地府怎么吝啬成这般，连碗孟婆汤都舍不得给爷。
“是，爷。”
“小明子，你跟爷说说宫里这几年有趣的事儿吧，比如那个还珠格格？”因为永璋常年呆在府里不出门，而且几乎也没人会去看他，所以那些传遍了大街小巷的故事，永璋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印象里好象是弘历干的一件顶荒唐的事儿，那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是，这得从皇上去年在木兰围场的狩猎开始说起。。。”被自家新主子的八卦心理影响到，原本就有些话痨潜质的小明子，开始给胤禩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关于还珠格格的诸多‘趣事’，小明子口才不错，把故事讲的是跌宕起伏，妙趣横生，让胤禩都觉得这孩子当太监可惜了，天桥那儿少了个人才啊。
等说到‘皇子劫狱，英雄救美，皇帝感动，当场赐婚’的时候，胤禩就已经发现胤禛正黑着脸站在门口呢，不过小明子倒是说到了兴头儿，又是背着身，自然就没有注意，直到故事收了尾，见自家爷正带着揶揄的表情看向自己身后的时候，小明子才暗呼一声‘糟糕’，赶紧转身跪下请安行礼。
“四哥给弟弟准备的人不错，当然你那两个好‘孙女’也有趣得紧。”胤禩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胤禛原本再听一遍弘历干的那些荒唐事，心里的火又冒了上来，可这会儿一看到胤禩笑了，倒是什么气都没了，也罢，那几个不着调的东西能让小八当个乐子看看也算他们的造化了，如果不再惹事，朕就给你们个富贵生活罢了。
当年康熙曾训斥胤禛‘喜怒不定’，而胤禛也渐渐习惯了板起一张冷脸对人，只是他自问这控制情绪的功夫真不及自家八弟。胤禩虽是总将那笑容挂在脸上，却是真的让人连喜怒都看不透的，甚至平静的吓人。
“小八满意就好。用过膳了吗？”这后一句话倒是冲着地上跪着的小明子问的，今日的朝会时间延长了，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了吧。
“回皇上的话，八爷还没用早膳。”小明子顶着胤禛释放的冷气老实的回答。
“我这不是想等着四哥一起么，谁叫皇上您回来晚了的。”胤禩好心的给小明子解了围，算是刚才‘说书’的奖励吧。
“传膳吧，就摆在这边。”胤禛总觉得胤禩现在和他表面上虽是毫无芥蒂的亲近着，但其实两人的距离倒像是比上辈子还不如呢。
胤禩的用餐礼仪是相当优雅从容的，嗯，从容到基本上胤禛吃五口的速度，胤禩大概能放进嘴里一口，而且还在对方之前放下了筷子，接过小明子递来的帕子净了手，开始喝起茶来。
“又吃这么少？”胤禛觉得像是回到了弘晖小时候不肯吃饭的那会儿。。。（四爷，您把八爷当儿子养了？虽然人家现在的身份确实是吧。。。）
“习惯了。”胤禩淡淡的说了句，脾胃不调什么的，前世就有的，到最后的时候更是严重，而如今的永璋恐怕也没比他当初好多少，身子早让常年的卧病给拖累坏了。
到嘴边的劝导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胤禛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高无庸到门口和一个小太监说了几句话，又回来向胤禛回禀，说是傅恒大人到了。
“四哥处理政事要紧，放心，弟弟不会自己跑了的。”胤禩见胤禛没有动，只好‘识趣’的劝上两句。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胤禛觉得很难受却又说不出症结所在，只好嘱咐了一句‘记得吃药’就离开了。
午后，原本晴朗的天忽然阴了下来，没多会儿就下起了雨，虽不算大，不过也给这个早春添了几分寒意。这个季节，屋里的地龙什么的自然早就不烧了，小明子怕胤禩着了凉，赶紧多拿了件袍子给他披上，又找了个好几个暖炉来让他抱着。
胤禩对于自己被当成个大姑娘似的照顾着，也表示很郁闷，想当年爷还能上战场杀敌呢。小明子听着胤禩抱怨的话，适时的回应几声诸如‘爷您自然是威风八面’之类的话，不过下一句肯定就转成‘爷您这手脚暖和过来没有？要不奴才给你找两个炭盆送进来？’。弄得胤禩只有默默扶额的份儿。
不过事实证明，小明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胤禩对永璋的脆弱程度认识的还是不够深刻，白日里就是觉得憋闷趁着支使小明子去倒茶的工夫偷偷开窗子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结果刚到傍晚就发起了低烧，而且咳嗽得厉害。
胤禛一边给咳得气喘的人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开始迁怒起了无辜的永璋，当然还有害得永璋身子差成这样的弘历。哼，弘历，你最好祈祷不要投胎回来，否则，朕一定让你尝尝后悔的滋味儿。
胤禩喝了药，却发现胤禛还在自己床边坐着，手边放着一摞折子，看样子是打算在这儿批完了。虽然四哥你不介意这样写出来的字不好看，弟弟可还介意睡觉的时候有别人在旁边看着不自在呢，“四哥，你别在这儿坐着了，过了病气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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