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府中的下人们都认为这个三阿哥是在数着日子等死了,那每日也得进来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喘气,顺便打扫打扫,做做门面功夫的。
今日,当负责伺候三阿哥的侍女习惯性的略过敲门这个步骤,直接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懒懒的靠在床头,笑眯眯的打量着她的胤禩。小姑娘心里一惊,把手中端着的铜盆都打翻在地,见胤禩也不开口,只是仍旧盯着她看,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恐惧感来,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喊着:“奴婢该死,请三阿哥恕罪。”
“恕罪?爷可治不起你的罪。要不跟爷说说,你是哪位主子派过来的?”
胤禩因为身子虚弱声音倒是不大,但是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和笑意中透出的冰冷却让这个侍女的身子忍不住发起抖来,除了句‘奴婢该死’之外,根本就不会说别的话了。
胤禩暗暗撇了撇嘴,看来永璋还真是不受重视,连安插在府里的人都是这种货色。算了,他也没精力跟他们多说废话,“起来吧,去打水来伺候爷起身,然后让管家把所有人都集中到院子里去等着。”
“是是,奴婢遵命。”小姑娘得了胤禩的话,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没多会儿,便端着一盆清水又进了屋子,仔细的服侍着胤禩梳洗好之后,还很自觉的端了杯茶过来。
胤禩喝着这辈子的第一口热茶,身体才算有了丝暖意,脸上的笑容不变,慢慢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下身子,就往外走去,临了,还瞥了那侍女一眼,成功的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许是太久未见过太阳的缘故吧,乍一出门,看着满院的阳光,倒想起现在正是春天呢,万物复苏,呵,自己也算是找到活着的感觉了。
管家领着全府的下人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三阿哥’。他被内务府放到这三阿哥府中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本以为对这个所谓的主子已经摸透了,认定了他就是个好欺负的人。上个月福晋一去了,府里更是没人能约束他们,而三阿哥看着也是在熬日子了。可今日一看,这‘三阿哥’却是与他印象中的全然不一样了,好像突然。。。怎么说呢,好像就是突然变得贵气了,让人丝毫不敢再轻视。
“怎么,管家不认得爷了?”胤禩倚着门框站着,一阵小风吹来,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也不由得哀叹了一下这个病秧子的身体。
胤禩的脸上虽是仍旧挂着笑意,但眼神中的凌厉却让管家觉得脊背发凉,赶忙低下头去,说道:“奴才失礼了,请三阿哥恕罪。”
“呵,又是恕罪?让爷恕罪之前你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爷今日也不想追究了,只是有话爷要说清楚,爷就算再不得宠,那也是龙子凤孙,你们以为爷出了事,你们背后的主子就能保得住你们?爷再不济还有个额娘,有双弟妹,想必他们帮爷处置几个怠慢主子的奴才,爷的皇阿玛也不会多怪罪什么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喘得不免有些厉害,看那跪了一地死扛着喊着‘奴才(奴婢)冤枉’的东西,胤禩又笑了笑,接着道,“爷看你们也都不像没家没眷的吧,想想你们那主子究竟值不值得让你们拿着身家性命赔进去。咳咳,成了,都散了吧,希望爷今日的话不用再说第二遍。”
两日没进食的身子,刚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了,胤禩可不想直接晕在这儿,否则这半天的话岂不是都白说了。所以就打算先进去歇歇,只可惜某些人总是来得很不合时宜。
“皇上驾到!”
胤禩刚转过身,就听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太监的声音,皇上?弘历。那太监大约是高无庸吧。该死的弘历,一点儿都不懂得敬老,没看你八叔正没力气呢么,还让爷跪你,小心折了寿。
腹诽完毕,胤禩还是认命的转身跪下,“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未曾出门迎驾,望皇阿玛恕罪。”呵,胤禩在心里苦笑着,恕罪,爷今天还真跟这个词有缘啊。
胤禛一拿到三阿哥府里的报告,看着暗卫所记录的‘永璋’半夜醒来后自言自语的那几句话,就马上明白胤禩也跟他一样,来到了这边,而且是变成了三阿哥永璋。于是,胤禛马上迫不及待的领着人出了宫。
走到门口,却发现外面连一个守卫的奴才都没有,让后边跟着的人都噤声,自己悄悄的向里走了走,发现原来胤禩竟在这儿敲打奴才呢。哼,这些欺压主子的恶奴,朕一会儿就杖毙了你们给小八出气。(四爷啊,您又忽略了,要不是他们,您家八爷估计还没机会‘借尸还魂’呢)听胤禩训完话要回去,胤禛就立刻走了出来,高无庸也很自然的报了声‘皇上驾到’。
若眼前这个人还是永璋,就算是他的孙子,胤禛也还是要骂一句‘没出息’,为了几句训斥的话就能一直消沉下去。可他如今变成了胤禩,看着这个病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形,和方才夹杂着咳嗽的虚弱声音,胤禛的心里就已经只剩下了心疼。
胤禛那边心中是百转千回,不自觉的放慢了步子向前走着,但是一直跪着未起身的胤禩可就在心里骂着弘历的不厚道了,就不知道先叫个起吗,不是不拿永璋当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来过这里。合着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折磨爷的是不是?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可也只是早春,正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地上的寒气还是很重的,永璋的身子哪里禁得住,刚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和那袍子的一角移近到视线里,胤禩就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看到胤禩的身子突然倒了下去,胤禛赶紧抄手把人接住,心里暗骂自己光顾着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却忘了永璋的身子有多差,一下子将人横着抱了起来,臂上轻得过分的重量让他心里一痛,马上回头喝道,“林太医跟朕进来,还有,院子里的奴才都绑了,等三阿哥醒了再做发落。”说罢,就抱着胤禩走进了房间,把人轻轻放在床上。
被胤禛带出来的林太医赶紧跟着高无庸一起进去,跪在床前为胤禩诊起脉来。而三阿哥府里的一众奴才本以为已经逃过一劫了,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到来,一个个浑身颤抖着被侍卫绑了起来,连求饶都不敢,生怕再惹到主子,立即就没会了性命。
“永璋怎么回事?林太医,你实话实说。”胤禛待林太医的手离开胤禩的手腕后就立刻发问。
其实说起来,能在太医院任职的太医,每一个都称得上是国手。只是有一点,为了在皇宫里图个安稳,避免担上责任,他们难免总是谨小慎微,无论是回报病情还是开方抓药,都是秉承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原则。往往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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