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罗小姐。”
乍见凌励，罗世华愣愣，随即见到简明，有所悟，对凌励只是疏离冷淡的招呼，对简明是程度还好的小尴尬，“我听我哥说了冬冬的情况……”
凌励拎着他的背包，与两位忧心如焚的女士一起上楼。罗世哲家门开着，冬冬房间，罗世哲开着手提电脑在冬冬床前，给儿子放《汽车总动员》，那是冬冬一直很喜欢的卡通片，苏曼和芳姐都在旁立着，三个人轮番跟冬冬说话，可那孩子半睁着眼睛，烧得脸通红，嘴唇发干，简明一见就喊，“怎么不给他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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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世哲见简明如见救星一般，“不行，我们喂不进去，你来试试。”几个大人围在孩子床前，简明叫冬冬，“你怎么了？妈妈来了？跟妈妈说话好不好？”
冬冬恍若未闻，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小床侧，有未能被棉质床单全部吸收的尿液滴出来。简明一把撩开被子，冬冬的裤子被褥湿大片，他一无所觉，还是半阖着眼睛，目光似穿透众人，不知落在哪里。
活生生乍见此景，全都傻住。只有凌励沉静自若，打开他的挎包，手套，听诊器等等一件件取出，给孩子做检查。
简明瞬间万念成灰，一个母亲教会孩子上厕所，说话，走路，要付出多少时间与心血？可所有的心血可以一夜之间被砸的稀巴烂，哭都哭不出，她扶着床头，身子发软，阵阵晕眩，罗世哲揽扶住她，“简明，你冷静点，我会给冬冬找最好的医生来。”
凌励执着听诊器，温和，镇定，不容置疑，“简明，你是妈妈，你过来，握着冬冬的手，我要看看他会不会给你反应。”
一句话，提醒简明，她挣开罗世哲撞到冬冬床前，握着儿子的手，“冬冬，妈妈在这儿……”
世华彻底被亲侄儿的现状给震得半天无法回魂，她还记得大学放假期间，来看冬冬，那会儿冬冬八个月，被简明带的很好，小肉团般，世华抱着侄儿说，瞧这一身幸福又甜蜜的肉褶子……每次放假来看兄嫂，冬冬都会长大一点，他会走，会笑，会说话，天真可爱，聪明伶俐……现在是怎样？屎尿失禁？罗世华的表情，神色，逐渐杀气腾腾，骇人目光锁住苏曼，“是你？是你把他关在储藏室一个晚上？”
苏曼终究理亏，“世华，听我解释……”
“你解释？你解释个屁，你他妈算老几？你有什么权利关他……”罗世华对苏曼冲过去，一巴掌招呼她脸上，“我要杀了你……”
苏曼为着家族生意，为着她的家庭和感情，本已心力交瘁，她的自制力也濒临崩溃，哪堪小姑子这番刺激，何况与这小姑子向来别扭不合，再说刚才罗世哲抱着前妻是什么态度？把她放眼里了吗？几处不如意加一起，也爆发了，回手搧世华一巴掌，罗世华用足力气再狠狠搧回去，紧跟着两个互不相让的女人揪头发挠脸撕打于一处，罗世哲拦都拦不住。认真说，他的人生阅历里，玩玩心眼还可以，如此生吞活剥的娘们打架，还真头次见，没撕扯开老婆和妹妹，自己还挨了几下。
简明和凌励对此视若无睹。医生让简明给冬冬找干净裤子换上，把他的工具又都收起来，简明胆战心惊又满怀希望，象望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冬冬怎么样？”
“有点脱水，赶紧去医院。”凌励利落有效，自己的包给简明，“拿着。”抓起床头薄毯把冬冬包住，抱起来，冲打的热火朝天的那一群喊，“罗小姐？”
罗世华气喘吁吁暂且停下，罗世哲箍住苏曼让她莫再动手，一起望着凌励。凌励要求，“罗小姐，麻烦你收拾些冬冬需要用的东西送到医院来好吗？”
“好！”罗世华答应，“芳姐，你帮我。”
罗世哲忙不迭放开苏曼，过来抢儿子，“把冬冬放下，我会带他去医院。”
凌励退半步躲开他，“哦，不行，罗行长，冬冬在这间屋子里有被虐待的迹象，如果诉诸法律程序的话，你作为户主，应该与孩子保持距离。”
罗世哲刚拉架的关系，向来风度楚楚的衣着发型都有几分凌乱，看上去颇为些狼狈，再说，什么叫虐待儿子？气急败坏，“凌主任，你要搞搞清楚，这是我儿子，这是我的家事。”他望着凌励的眼神表明，关你这傻逼屁事？
凌励淡淡静静，回应，“对，所以我只是带他去医院，提告的人肯定不是我。”
罗世哲懒得理他，欲抢把儿子抱回来，简明拦住，很轻的两个字，“够了。”罗世哲瞅着简明冰雪晶莹一双冷到接近冰点的眼睛，再也动弹不得。简明护着凌励，默契十足，出门而去。
凌励一路开车，用手机联络医院做准备。简明后座抱着烧得浑身发烫的儿子，听见凌励约精神科主任出诊，并说了冬冬的情况，他中文英文夹杂叙述，大多是简明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简明很想问，冬冬到底怎么了，可她发现，她竟然不敢问，万一问出个她根本无法承受的结果，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冬冬会一直这样吗？要不要带着孩子去死呢？那种可怕残酷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突然窜进脑子里，简明脸颊贴着冬冬火烫额头，闭上眼睛，自我建设，不，一定没那么绝望，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冬冬最喜欢什么？”凌励忽然问
简明坐好，眼泪咽下去，“冬冬最喜欢画画，折纸，还有做手工。”
“动手能力不错。”凌励象在闲聊。
“是。”
凌励的车子，风驰电闪，人却稳如泰山，说，“我们会先给冬冬退烧，其余慢慢再说。”他叮咛，“简明，你是妈妈，冬冬最信任你，你不能垮，这不用我提醒你吧？”
简明答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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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励笑，浅浅淡淡，却暖如春风，“嗯，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做得到。”
“冬冬会有事吗？”简明终于鼓起勇气问。
“他发热应该问题不大，就是昨晚着凉了，其余必须要听其他专家的建议。”凌励道，“我是内分泌科的医生，冬冬的病况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他需要一个精神科医生。”
精神科医生？简明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嚎啕出来，这个词汇让她受不了，但她必须面对的一切，让她已经没有受不了的权利，也没撑不住的余地。
进医院，冬冬被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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