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卿一口咬定荆棘被江雪掉包了。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荆棘,众人还是将她五花大绑押回了梁家。
夜黑风高,万户安宁,唯有此处喧嚣无比。繁星点点,闪闪烁烁,恰如我不安而又躁动的思绪。
回到梁家的时候,我竟意外地发现我住的那间厢房亮着灯,心中一惊,突然涌上来一些念头,便急匆匆避开众人向里冲进去。
果然,当我推开屋门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让我挂念了一天的人。都说对于相爱的人而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我对他的感情也许不止思念这么简单……
“瑾瑜,你回来了。”苏云墨穿了一件黑色的单衣坐在床头上,微微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扭了回去。此时他手中正握着梳子,对着床头红木柜子上的铜镜慢慢悠悠地梳头。
看见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我竟骤然想到了刚才荆棘跳下河水的情景。虽然已心知跳河的人是江雪,心中却还是莫名其妙地有个疙瘩在那里,于是我故意用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问他:“怎么,你刚沐浴完?”
“嗯。”
“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
他停下了手上得动作,轻叹一声站起了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瑾瑜,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今天我是被知府曹大人叫去了,他想让我带你——”
他说什么话我是通通没有听进去,未等他话音落下,我已用力捏起了他的右手手腕,食指按住了他的脉门。苏云墨的脸色和我同时变白了。
“瑾瑜……你……”
松开他的手腕,我一掌打在了他的丹田上,瞬间逼出了他一口已经发黑的鲜血。苏云墨吐了口血,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手扶住了桌子,一手捂着腹部,咳了好一阵子,才抬头再次看向了我。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此时此刻,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充盈了,有一两滴晶莹的液滴还不听话地滚落了出来。
苏云墨不安地喘息着,渐渐低下了头。他似乎在等待我质问他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问,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对他说:“你丹田的淤血已经被我逼了出来,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瑾瑜……”
苏云墨念着我的名字抬起头来,眼神中透出深深的哀怨。而我却依旧努力保持着笑容,迅速地擦了一把眼泪,温柔地说:“快,擦一擦你嘴角的血,穿好衣服,跟我来。”
“是……是……”
我转过了身去不再看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行热泪就再次不听话地滚落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已经在他身上耗尽了一生的情,为之疯狂,为之呕血。遂当他渐渐变得让我无力承受,更或许背负着我所无力承受的事实时,我只有改变自己、迁就他,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强大,来担起这一切。尽管我不知道,这一切我究竟还能承担多久……
穿好衣服,苏云墨走到了我的身边,静静地挽起了我的手。我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抚摸了几下,然后牵着他来到了已经挤满人的厅堂之中。
江雪全身湿透,被反手绑着跪在厅堂中央。当苏云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除了握着我的那只手用力紧了一下之外,便再没有了其他表示,而当江雪的目光在苏云墨的身上扫过的时候,亦没有任何的变色。
“贱妇,害我侄儿,杀我夫婿,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梁夫人一时失控,竟拔出剑来欲砍杀江雪,索性被林少卿及时制止。林少卿捏住了梁夫人的手腕,直到捏得咔咔作响,才让她松手作罢。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空灵而绝望。
林少卿命人扶住了几近崩溃的梁夫人,抬头看向了我。“瑾瑜,这女子你认得,是吗?”
“是。”
“那么你能否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你觉得她是不是真正的荆棘?”
“不是,绝对不是!江雪是我的江湖友人,我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林少卿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说道:“各位,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草菅人命,那我们又与那魔头荆棘又有什么区别呢!”
众人一听,纷纷低下了头。
林少卿迈步走到了江雪的跟前,低头问道:“江雪,告诉我,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在三井半夜出现在荒废的街道,还做这般男子装扮?”
江雪冷笑道:“林大盟主,那你又为何用左手使剑而非用右手,喜欢穿一身白而不是一身黑呢?”
四下议论声骤起。林少卿蹙了蹙眉,道:“好,那我们不问这些。你告诉我,月夜下操纵活尸,使用积尸气的人,可是你?”
江雪道:“这不是正被你抓了个正着么。”
“那我问,你究竟是不是荆棘?”
这一刻,众人都屏住了一口气,而江雪却道:“你觉得呢?”
林少卿进而反问:“若你不是心里有鬼,那我们捉你,你有为何要逃跑?”
江雪道:“你既不信我,那我又何苦再多言?小女子我一条命不值几个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再也忍不住了,奔到了江雪身边,跪坐在她的面前,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江雪,我知道你不是荆棘,你为什么不给大家说清楚!”
林少卿似乎也寄希望在我身上,希望我能说动江雪,招出实情,但还不等我开口说第二句话,梁家守门的小仆却突然大叫着冲了进来,张牙舞爪地说:“大事不好!”
林少卿第一个冲了出去,众人也紧随其后,只有我还跪在地上抓着江雪的肩膀,直到门外传来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以及大哥怀江岳悲痛的哭号。
当我冲出厅堂奔出大门的时候,众人竟纷纷给我让道。然后,月夜之下,我看到了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大哥,以及,他面前那辆牛车上,我父亲怀云翔的尸体……
一根带血的荆棘正插在他的口中,直贯`入喉,他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外损,但向外凸出的眼球周围,却有尸水从眼皮下渐渐渗漏出来。
怀江岳攥着父亲的手哭得几近昏倒,林少卿紧紧攥着他的手,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我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众人当我是悲怆过度、有泪难留,却不知,闭上双眸的刹那,我内心竟渐渐流出了一种深深的解脱感……
一夜无眠。
因为老爷子的突然离去,我与王萧萧的婚约取消了,江雪也被像囚犯一样地关押了起来,等待处理。那个总是和莫帮主在一起的人称鹤仙姑的老太太,在林少卿的准许下为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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