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平静地接受事实,我做不到……”
“我知。但是,我对你并无那种感情,强迫我,不就等于委屈你自己么!”
怀江岳掏出他的小手帕来一遍抽泣一遍抹泪,“那你对苏云墨,便有那种感情了?”
“我不知道……”想来我也的确是个傻瓜,在这种时刻,竟连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我只觉得 ,他是我的‘命定之人’。在初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平静不下来了……我高烧昏迷的时候曾做过一个梦,一个关于‘命定之人’的梦。后来,自你提起他,再到绯绡托我为他医治,我越发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结果……”
“什么命定之人?”
“我曾对你说,我已不再是从前的瑾瑜了,你却不信。那现在我要是硬跟你解释这个,你肯定更不信。”
“那你就别跟我解释了……”怀江岳吸了吸鼻子收起了帕子,向我身后白了一眼,道:“从今往后,你我除了血缘再无其他,以后的日子,你都想办法跟他解释去吧……”
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苏云墨已经下了床,此刻就站在我背后扶着门框虚弱地看着我。他得的头发早就被我散开了,此时,一头长发在贴在脸颊和身体的两侧,更衬得他整个人如此清瘦、如此憔悴。我叹了口气,看来刚才的话都被他听去了,真不知他在心中会怎么想。
手足无措之时,他却幽幽开口:“你刚才的话,当真么?”
我干脆转过身来,严肃道:“看着我的眼睛,我是很认真的!”他抬了一下眼,却又很快把头低了下去。我说:“苏云墨,你觉得我唐突你也好,轻薄你也罢,但至少你该相信,我想为你治病的心,是真的!”
“你我都是男子,说甚么轻薄不轻薄。”
“可是你……”
“可是我在你眼里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是么。”
“我绝无此意!”我发现他虽不爱讲话,但一开口就总是堵人。“喜欢男人又怎么了?断袖又怎么了?别人讥笑又怎么了?做人起码得自己先瞧得上自己!”
“你兄弟俩真像。”
“啊?”一想到怀江岳的人妖样,我就禁不住出了个怪声。我俩像?
苏云墨没有继续说下去,却问我:“你会对我负责么?”
负责?负什么责?我想大概是对他的病负责吧,于是我斩钉截铁道:“能,绝对能。”
“那便随我走。”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他又不说话了,我知道从这种人嘴里抠字是徒劳的,于是就当他默认了,“我跟你走,去你住的地方,直到把你的病治好,我再离开。”
他又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什么,但眼神中满是忧郁。似乎是在事后思量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我都已经答应了他了,这才想起来回头征求一下怀江岳的意见。怀江岳凄怨道:“你去吧,我就跟家里说,你辞家闯荡去了……”
我心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把苏云墨扶回了屋里的床上。这时,怀江岳却又追进屋嚷嚷了起来:“苏云墨,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看上的男人最后都喜欢上你了?轩逸是,瑾瑜也是。”
苏云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虚弱道:“不然,去求告神佛,让你我灵魂互换。”
“还——还是算了。”怀江岳看了他一眼,“你多保重吧……”
苏云墨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没说话,一腔无奈与辛酸却流淌出来,让我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傍晚时分,我去镇子的药铺里给他抓了几味清淤活血、滋补提神的中药,连夜在店家厨房里拿砂锅熬上,准备明天一早就先给他喝上一些。药都得按疗程服,我算好了剂量,把剩下的药灌进了一个瓷壶里。
守着他,我一直睡不着。而他,即便睡去,呼吸却也极不平稳。
午夜时分,也不知他作了怎样的一个梦,突然一侧身,双手抓住了我的衣角,轻声急切道:“轩逸,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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