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绡的讲述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事情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想——我真是没有想到,苏云墨如此蓝颜佳人,却偏偏有着这样的身世,又在年纪轻轻时经历了这般不幸!
总的来说这人与我并没有什么瓜葛和交集,但是现在,仅仅凭着怀江岳和绯绡两人的叙述,我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很深的怜惜与同情,甚至在脑子里思考起了他的病症,欲寻他来让我医治、在悲惨生活的深渊里拉他一把……
讲完这些,绯绡的情绪也有些低落。苏云墨的“倾国毋嫁”之辱由她而起,想必她的心中也一直怀着一分难解的愧疚吧!看着眼眸低垂神情忧郁的绯绡,我更坚定了自己要利用一身医术帮助苏云墨恢复健康的想法,因为帮助他,从一方面来讲,也是在帮助绯绡。
呷了口茶,绯绡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尴尬地笑道:“听说苏云墨下个月要和梁家长子梁铮在英山比武,他的身体一直那么不好,我还真是放心不下……夫君很体贴,也很理解我的感受,但我怀有身孕,任性去观战,作为一个母亲,未免对自己孩子太不负责任了……”
“我去。”
绯绡睁大眼睛看着我,“你去?”
“嗯,代你去。”我坚定地说道,“我是学中医药……呃不,我我我、我是懂医术的。借此机会见见苏云墨,兴许就能查出他的病灶来,把他身体医治好呢!”
绯绡感动地握住了我的手,“二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热心肠。若是你能治好苏云墨,我和大哥的心病也就都了却了!”
我再次昂首挺胸做红卫兵装,笑着说:“定不辱使命!”
就这样,两周后,我和怀江岳一同踏上了去往英山的路。
英山在云州西北边的山脉之间,那里有个唐朝皇帝建的小避暑山庄,景色宜人。前世,我的家就在多山的巴蜀一代,年轻人都好动爱玩——想我初高中的时候,几乎和班上几个哥们用假期时间徒步把那些山头走了一个遍。那时候我就时常陶醉在无限的自然风光中流连忘返。凡事人聚居的地方,给我的印象都是水泥森林,但现在穿回了古代,一路行走过来,我竟觉得处处是巴蜀、处处是九寨,人聚居的村庄小镇非但没毁景,还成了恰到好处的精妙点缀。
路过英山脚下的小镇时,看着这妙不可言的景致,我现代病发作,总是下意识地不停做掏相机的动作。怀江岳一个劲儿瞪大眼睛看我,那感觉就像在看猴。
然而,我的兴致依旧不减,一边骑马穿过小镇,一边左看右看,直到一声尖叫突然传来,彻底坏了我的兴致——
我竟看见一个模样猥琐的流氓在调戏一个刚从地里采菜回来的妇女!
那流氓从背后突然袭击,一把就摸到了妇女胸前的凸起。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听过的“烈女断臂”的故事,大概就是讲古代一个妇女在街上走,一根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男人的手,于是她拿起路边摊上的杀猪刀就把自己的胳膊给砍了。问题是,这次这个妇女被男人碰到的地方是胸!是胸!
切胸什么的恐怖情形,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真想去揍那流氓一顿,但那流氓的模样看上去实在不好惹。为不给不给自己添麻烦从而见死不救,这也是现代病的一种,于是病入膏肓的我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流氓猥亵妇女,兀自咬牙,直到怀江岳冲我一声大叫:“瑾瑜,你他娘的在这愣着干什么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前些日子里,在怀江岳的指导下,我已经恢复了一些武功,所以他一直在期待我的表现,可现在,作为怀家后人、作为行走江湖的侠士,我却眼睁睁看着恶行发生!
我顿时羞愧万分,一跃下马,施展轻功冲上前去,想给那流氓的肚子狠狠来上一脚,却不料,就在我起脚的瞬间,一个黑影突然在我眼前一闪,疾如风、快如电,手起剑落,一滩血就喷到了我脸上。
我站在了原地,受了惊吓后禁不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当我终于擦干净脸上的血,定睛一看时,才发现那流氓已经没了行凶的那只胳膊,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捂着喷血的伤口奔逃离去了。我知道,靠近心脏的动脉截断,若没有现代医疗紧急结扎处理,他的命持续不久了。
这一举未免太过残忍,但在周围人看来却并不过分。那妇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着:“多谢大侠解救之恩。”我照着她磕头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十步之外,那个方才出剑为她解围之人的身影。
从身形和身高来看,那明显是个青年男子。然而他背对着我们,我能看到他一头长发过腰,挽了一个有些女性化的发髻——除了怀江岳,我还真没见过其他男人这么倒腾己的头发。他穿着一身飘逸的黑衣,款式也有点女性化,右耳上好像还戴了个坠子,只是被头发遮着,看不太清晰。他甩了一下剑上的血,然后将其收回到剑鞘里,一连串动作倒是很有男人特有的那种气势和潇洒。
我正在心里嘀咕着这人是谁,就听怀江岳突然大喊了一声:“云墨!”
云墨?苏云墨?倾国毋嫁?
黑衣男子把头转了过来。这一刻,我能坚定不移地告诉你,他一定就是苏云墨了!
“颜倾天下”不为假,“倾国毋嫁”不为过。他长得实在是太美了,美到让我这接受了近二十年文学教育的人词穷。不过我想,最打动我的,还应该是他眼神中那种浓重的忧郁——风吹过的时候,他额前的刘海会微微遮掩住他的眼睛,于是忧郁中又多了一份迷离,摄人心魄、令人心动不已。
怀江岳已经下了马,此时此刻,开始用他那特雷人的人妖音嗔怪起来:“云墨,你身体好了没有啊?那梁家的长子梁铮武功十分强悍,恐怕连我都不是对手,你贸然接受他的挑战,这不是胡闹腾么!”
苏云墨却说:“所以我没想到,连你也特地赶来看我的笑话。”
“云墨,你别这样……”
“我原本只想替轩逸在天之灵了却一桩心事,却没想到梁铮会如此大肆宣扬……也罢,反正我本身就是个笑话,随你们取笑。只是委屈了轩逸——人已去,却还要因为我而在世间丢丑。”
“云墨,你再这么自贬,我可要生气了!”
“我自己在世人心中是个什么德性,自己还不清楚么。”
“操,气得我都想在地上打滚了!”怀江岳双手叉腰,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苏云墨已转身离去。“苏云墨,你给我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咒你一辈子没人要!——啊呸……”怀江岳话刚说出口,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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