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位女声,温和而关切。
唐毅飞在痛苦中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了许久,视线才得以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片白花花的屋顶,消毒水的味道。窗外是阴沉的天空,似乎就要突降暴雨。 屋内很压抑,天花板上的灯光打的锃亮,明晃晃的投射下来,让他觉得愈加眩晕。
走廊外面不时有脚步声,还夹杂着来来往往的人声。让人不禁人心惶惶。
一个人正俯视着他,是一个年轻的护士,仿佛见到他醒来很高兴,神色一片开心,
“唐先生你终于醒了,”护士连忙询问他的状态,“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毅飞呆呆的看着她,好像还没从昨天的噩梦中惊醒,一直没有吭声。护士不禁开始担心,疑惑的问,
“唐先生您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唐毅飞却没有理他,仿佛在用力回忆之前的事情,眼前恍惚过山上开车的场景,和当时驾驶位的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突然瞳孔急剧收缩,焦急的抓住护士的胳膊,
“李蜜呢?她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和我一起的女孩!”
护士安抚住他,“先生您经历了轻微脑震荡,不易激动。我去给你问一下她的状况。”
唐毅飞皱了眉头,眼神仿佛吞了火,心急如焚。说罢就要起身,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手上还被绑着输着液,在他刚刚的大力起身的时候吊瓶架也跟着剧烈的晃动,直至倒地。倾倒的时候连带的把桌上大大小小的药罐和器皿都碰到了,一时间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唐毅飞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挣脱开护士,使劲儿撕了手上的胶布,顺手拔了手针管,一时间药液喷出,还带出了些许血珠。
他慌忙的往外走,完全不顾身后护士一直大声嚷嚷,“唐先生!唐先生你现在不可以走动!”
他跌跌撞撞的走,发了疯一样的往外冲。他的脑袋处在眩晕状态,连路都看的模模糊糊,可他还是强撑着冲出去。因为只要他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当时李蜜身旁的一滩血迹。
我必须找到她,我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只有这一个信念。
一位医生听到警铃迅速的赶了过来,唐毅飞正好碰到他,抓住他的胳膊就问,
“那位和我一起的姑娘怎么样了?她在哪?”
医生给出的回答却是,“那位姑娘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中,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
唐毅飞眼神倏地狠力,立刻揪住医生的衣服就开骂,
“你他妈的什么叫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你他妈还是不是医生!信不信我找人平了你这家医院!你马上告诉我她在哪里!!”
医生和冲出来的护士狠狠拉住他,“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他全然不理,刚刚的叫骂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狠命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开,歇斯底里地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摆脱他们两个人的禁锢。
那条受了伤的左手手臂在挣脱的过程中钻心的疼,或许是伤到了骨头或肌腱,又或许只是流血过多,可他早已顾不得这些,这样的疼痛正好让他更清醒。
其实,这种疼痛,根本不及他此时此刻心里的万分之一。
旁边的护士劝他冷静,“唐先生,你现在情况并不乐观,不可以剧烈运动,那个姑娘救了你的命,也是想让你健健康康的。她不会愿见到你这个样子的。”
什么?她刚刚说了什么?
唐毅飞愕然,然后逼着自己慢慢冷静,怀疑哪块听错了,“你说,她救了我的命?”
“对。她看到货车冲来的时候右转了方向盘,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直冲着前方的货车。”
唐毅飞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踉跄了几步,终于倒地。
医生和护士赶忙扶住他,准备架他回到病房。唐毅飞没力气的开口,声音哑哑的,语气却很坚持,
“不要回病房,扶我到椅子上吧。”
医生拗不过他,好在他安定了下来。病房里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医生们见惯了这些场面。可这次却有些不同,一个年轻的女孩,奋不顾身的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只为这个男孩能够安全。
看着面前这个近乎虚脱却仍坚持守在急救室外的男孩,想到那个还在急救室里被抢救的女孩。医生终究也不忍见到他的这般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扶他到急救室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唐毅飞无意识的坐下,眼神失去焦点般得空洞,心如刀割,仿佛被夺了魂儿一样。
他满脑子里都是医生刚刚的那句话。
他也会开车,他知道人都有自保意识,危机出现的时候第一意识一定会是迅速左转方向盘,将自己处于较为安全的位置。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能让她近乎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甚至超越了本能?
急救室还亮着红灯,不时的有医生进进出出,走廊里有些混乱。那边的病房不时传出家属声声的哭泣,医生冰冷的语调,和器皿碰撞的声音。
李蜜,你一定不要有事。
唐毅飞麻木的坐在椅子上,那些声音渐渐变得遥远。他乏力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幽远而绵延。
他总是会记得第一次见到李蜜,浑身尴尬却一脸倔强的看着他。那个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如今才知道。那种感觉,原来就叫做心动。
现在回望曾经的时光,他才发现,当时觉得天时地利都不怎么合适,现在想起来,却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当初一些漫不经心的片刻,却能够在后来改变他们生命的方向。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如此真性情而且勇敢的女孩,活的开心自在,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想法和勇气。
在石板镇山上的亭子里,一脸灿烂的对着他说,我如果要是那颗树,就放火烧了整片森林。
在酒吧后巷眼神倔强带着光亮的对他说,犯贱是件心甘情愿的事情,我没有要求你也死切白赖的喜欢我。
她曾经说过,她喜欢的感情是:我爱,就为他去死,我不爱,就可以冷冷看着他去死。除却亲人,就是路人。
她给予的爱扑面而来,带着慌乱。叫他好不知所措。
不过认识她愈久愈觉得,她真的是这世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遇到你之前,我不确定什么叫爱情。遇到你之后,我知道了。
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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