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错。
“殿下。”西水毕恭毕敬地单膝行礼。
明知不太合时宜,但塞纳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变黑了。”
西水可没天真到认为塞纳沙是为了跟自己闲话家常而来的:“殿下?”
“性格可是丝毫都没变呢……”顿了下,塞纳沙轻笑道:“难道就不能想成我是来救你们的吗?”
“劳殿下惦念,”西水淡淡地答道:“帝特很好。”如果真要这么想的话,西水都不知该投胎几个轮回了去。
“呵呵……”塞纳沙轻哼了几声后继续开口:“看吧鲁沙法,我说的可对?”
鲁沙法走近来行礼道:“殿下说的果然没错,帝特确实是个非常敏锐的孩子呢。”
“……孩子?”塞纳沙不置可否地笑笑。
西水皱眉,他可不觉得这种“闲聊”有多么“有益身心”。见他不说话,鲁沙法走近了,带上几分犹疑的口气问:“为什么你对殿下出现在这里丝毫不感到惊讶?”
“既然阁下都在这里了,殿下的到来又有什么可怪的呢?”西水看看他,弓兵队队长都出动了,想必是有大人物要出场,这还用得着惊讶么?他可没天真到认为他们是冲着解放西台士兵的道路而来,毕竟在古代,成为奴隶俘虏的人多了去,早先更是有不计其数的西台兵士葬身此地,又何曾见诸位大人物挂心关怀过?此刻再来谈人道主义,未免有些可笑了吧。
二人也不再多问下去,对视一眼后便若无其事地讨论起其他事情来。
“帝特……”塞纳沙试探性地开口道:“你知道龙之眼吗?”
“龙之眼……那是什么?”西水答得相当有技巧。
“啊,没什么。”塞纳沙扯扯嘴角,似乎并不想将此话题继续下去的样子,转而对鲁沙法吩咐了些事情。西水见他这副德行,心知也打探不到什么了,便打算告辞,正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塞纳沙突而道:“皇兄已将哈提瓦扎引出都城,眼下瓦苏甘尼的守备十分薄弱,正是攻下米坦尼首都的大好时机……”
西水心中暗自冷笑,这不正是你们二位的目的么,兜了恁大个圈子。可西水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表示着殷勤:“殿下不必担心,我已经跟守卫兵们打好了关系,出入相对一般人自由些,相信到时候多少能够帮得上一点忙……至于城门……”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瞥眼二人各有不同的神色,西水淡淡的说:“安息之家的战友以及采石场上的西台兵士,经过悉心的照顾,体力约摸已恢复泰半,对于打开城门或者进行内援这种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很好。”塞纳沙看着他,许久方才吐出这么两个含义远胜字面所见的字。
正在西水自省自己的话是否有所不妥之时,耳边就已经传来了士兵换岗的脚步声,几人神色一敛,对了对眼神,而后则逐一散去。临走前,塞纳沙突然贴近西水,单手扣住他后脑勺,不待西水有所反应,属于成熟男子的气息迎面扑来,颊上便已叫一温热微湿的柔软物体贴了一贴。西水一愣,抚着脸颊怔怔地瞪着塞纳沙,心里不住告诉自己,这是西方风俗、西方风俗……如是反复,方才克制住冲上去抱塞纳沙以一老拳的想法。
塞纳沙只是眼含兴味,笑道:“亲爱的小帝特,好好保重!”
闻言,西水脸顿时就黑下半边。这时如不是伊达探头询问,估计西水当场就要弑君了。
“呵呵……”
呵你妹。西水咬牙。
心里虽气愤,但转向伊达的笑脸却是万分甜美:“伊达大哥,找我什么事?”听到这甜得能腻死人的称呼,某沙殿下不由龙躯一震。
“诶?小家伙,还没离开呢?今天的活不都全部干完了吗?”伊达对西水的微笑最没辙。
“说的哪里话,哪有什么工作是做得完的呢~?!”继续将八颗标准牙露啊露:“不过今天确实是比往常要忙些,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吗?”
伊达点点头:“没错,殿下要亲征了,所有准备工作都必须到位啊!”
“亲征?黑太子?”西水歪着头。
揉揉西水的头,伊达笑而不答。再怎么小的孩子,西水毕竟也是敌对阵营的,不该说太多的,伊达都不曾透露丝毫。而西水本人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西水虽然是在太平世道中成长的好青年,但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于乱世的人情世故,他不能说不是感慨颇多。这是身处乱世的人才能有的切身体会——没有人你可以不去防备他,没有什么事情会永不发生,没有朋友永远不会背叛,任何一种情况你都能预料,却根本想不到它的结局。这不是狡猾,很多时候,我们称之为生存的智慧。
乱世便是如此,在所有理所当然的不可能中,种种奇妙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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