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杨汶寂向后退了一步，“你在说什么啊？二叔怎么会这样对我啊？”在他的印象里杨宁烈一向是很疼他的，“而且，我说要把皇位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接受啊。”
“人家嘴上说不要，你就相信他啊？”墨斗一指头一指头地戳在杨汶寂的小脑袋上。当然，墨斗的语气还有浓浓的醋意。
杨汶寂被他戳得好疼，一手捂着头，一手把墨头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扯了下来，还有些不高兴地道：“我相信二叔。”
听到这种语气，墨斗不由呆了一呆，自己把杨汶寂放在杨宁烈那里才几天，这小呆子就这样向着人家了。
“你相信他？”墨斗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我相信二叔，二叔不会伤害我的。”杨汶寂点了点头，语气相当地笃定。
墨斗像是心上被人刺了一刀的感觉，“那你相不相信我？”
杨汶寂愣住了，“小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斗凑了上去，用手抓着杨汶寂的脑袋往自己面前凑了凑，两个人额头碰在了一起。墨斗瞪大眼，直视杨汶寂的眼睛：“我说杨宁烈要造反，你相不相信我？”
今天的小豆子有些不一样，杨汶寂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害怕，推了推他：“小豆子，你别这样。”
墨斗不听，依旧抵着他的额头问：“我问你，我说杨宁烈造反，你信不信？！”
墨斗的心一点点凉了起来。他照顾杨汶寂这么多年，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比不上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杨宁烈么？
杨汶寂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被他古怪的举动吓得要哭了：“小豆子……我……我怕……你别这个样子……”
墨斗深吸了口气：“对不起……”墨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硬梆梆的。他拉起杨汶寂的手，颤抖着亲了一下，连睫毛也被他的哀伤传染了，在冷冷的空气里一点一点地颤动着，像只残蝶。再开口，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好些哀求：“汶寂你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跟我走就好了。”
说完墨斗静静地看着杨汶寂，听他表态。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但心里已是暗潮汹涌。
“小豆子……”杨汶寂磨蹭着，还是只把身子向后退，“小豆子……不要……”
墨斗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为什么？”他的眼已经有些红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和杨汶寂连在了一起。只要汶寂不要他……不……只要汶寂对他有一点点的不信任，他就已经心如刀绞了。
汶寂是他一个人的啊！杨宁烈算什么？
“小豆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杨汶寂看墨斗的脸色这么差，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了，但他也不想走，只好这样避重就轻地问。
墨斗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骤然熄灭。他照顾了杨汶寂这么多年，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杨汶寂心里的主意呢。他熟悉杨汶寂，熟悉到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太过明白一个人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比如现在。
“小豆子，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杨汶寂看他那一脸的失落，心里好难受，“可是，你没有证据，只凭猜测，我怎么相信你？”
“怎么相信？”墨斗突然笑了起来，他一点点把自己的衣服解了开，露出自己肩头上依旧狰狞的伤口。
杨汶寂被那些伤口吓得闭起了眼，紧张地问：“小豆子，你这是干什么？”
墨斗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地强拉住杨汶寂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他身上的伤，有些地方结了痂，有些地方还在长新肉，有些地方陷了下去，成了一个个深深的坑……杨汶寂闭着眼，小小的手摸着那些伤口，眼眶就一点点的湿了。
“小豆子……”杨汶寂的身子颤了起来。
“你不是要看证据么？”墨斗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地道：“这些就是证据。我为你流过血，我为你流过泪，我还为你拼过命。为了你我可以生可以死，我决不会害你……可是杨宁烈呢？他为你做过么？”
杨汶寂听他说着，像是被他的悲伤感染了，一遍又一遍地咬着自己的唇。
“更重要的是，那个追杀你的司徒蹇楚还好好地在宁王身边呆着，杨宁烈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墨斗越说越激动，“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难道你还不知道，一直以来，是谁在保护你，照顾你，是谁在为你出生入死么？！”
“小豆子……我……”杨汶寂已经有些动摇了。
墨斗急忙再接再厉：“相信我，现在就跟我走，不然我就不管你了！等你被杨宁烈吃得连骨头也没有的时候，你不要哭着来找我！”
杨汶寂的脸一下子白了：“小豆子……你别走……”
墨斗心上一痛。闭上了眼。
“小豆子……”杨汶寂见墨斗半天没说话，脸色又越来越差。他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踉跄着上去扑住他的腿，抱着他的大腿摇啊摇啊，“小豆子，你不要走，你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二叔一次机会吧。相信我，你让我留在宫中，看看二叔会不会真的造反。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我一定永远也不理他了！”
墨斗一声长叹：“你怎么还不明白！”
“小豆子……”杨汶寂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墨斗，抱着他的大腿摇得更用力了，“你答应我嘛。要是真的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二叔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们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了……”
那“永远也不分开了”进了墨斗的耳朵，他的心跟着就软了。他摇了摇头，硬起心道：“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走，就没有以后了。”
杨宁烈当日是当着他的面说过的：皇位和杨汶寂，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豆子……”杨汶寂抽了抽鼻子，准备大哭。
墨斗看着那几点眼泪，绝望地闭上眼。片刻之后，心里就有了计较。
“你要留在这宫中也可以。”
墨斗一声长叹，两膝一软，冲着杨汶寂就跪了下来：“自古朝廷的制度里，只有有品级的官员可以告老还乡。而我们这些宫女、太监则属于“下人”，没有品级，只有老死宫中。我远离故乡这么多年，从未回家看过，近日思乡心切，若汶寂你真的对我有点感情，就赐我衣锦还乡，也不愧我照顾你十四年。”
杨汶寂被他这些话震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小豆子会不要他。
“小豆子，你不要这样……”杨汶寂三魂已经去了七魄，呆呆地望着天道，“你一定是在说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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