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中药还是蛮贵的,抓了五副三百多,不过比起进口的蛋白粉倒便宜上许多。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没有人再计较这些,也都只能乱投医了。安澜虽说不是很信,可是当父亲喝下这碗药起,一个晚上连续上了八趟厕所,将肚子里积累了好久的水几乎排得干净了,肚子也干瘪了下来。
又因为安澜跟医生商量了之后,在父亲的身上贴了止痛药,安父整个人都很轻松,据说这晚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安澜看到父亲的气色,只感到很欣慰,又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看来还是中药最好。这一日病房里很多的人,家里的邻居还有一些亲戚都来了。安澜心情不错,热心地招待他们,看到父亲跟他们聊得欢快很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坐在一边笑。
最高兴的是姑姑,到处讲述着这味药的神奇,还说这贴药喝完了再喝几贴应该可以出院回家了。
安澜的心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出来的匆忙,手机停电了很久都不知道,这几天过得恍恍惚惚的,精神并不大好,除了父亲,似乎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了。继母这几天偶尔也会来,还有她上头的两个姐姐,只不过她们坐坐就离开了。晚上安澜还在这里照顾着安父,安父说让她回去,“你这天你可累到了,好好去休息,我没事,这药喝了很好,学校里的课还是要去上的。”
安澜点了点头。是啊,很累,因为他突然的衰竭,她连家都不敢回,睡也不敢睡,就怕他突然有个万一,所以都是亲自坐在医院里陪他。她见父亲真的舒服了不少,便准备回去了。出了医院的门,走路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又觉得肚子也饿,似是忘记吃东西了。才没有走多久,突然看到黎成渝就站在面前,还对着她虚扶了一把。安澜有些不敢相信般地眨了眨眼睛,看到面前这个浅笑着的男人,可不就是他?
“你怎么会来?”安澜一脸的不敢相信。
“李嫂告诉我的。”李嫂就是他请的看护,回来的时候安澜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她表示要跟来,安澜并不同意,辞了她之后她也不要工资,说是已经付过了。
安澜还想问其他的,却又觉得没有必要。这里的医院也不过就这么几所,要找一个人也是很方便的。
“这么迟了,吃过饭没有,我请你吃饭。”安澜带着他在医院附近绕了一圈,才找到一家看起来稍微不错的地方。这里并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城市,好吃的地方不多。
安澜饿极了,低头食不知味地吃了很多,似是觉得自己饱了,才从包里拿出五千块推了过去,“谢谢你请的看护,谢谢你替我爸爸付了预存的钱,还差三千,过几天再还你。之前没有时间想这个,如今有空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算算。”
黎成渝并没有接,“你用得到钱的地方还多的是,不必这么着急地还给我。”
“我不需要。”安澜摇了摇头。
“不需要么,若是不需要为什么要分开还?你不必觉得接受了我什么恩惠,到时候再还点利息好了,跟谁借都不是个借呢?”黎成渝的唇边带着浅笑,有些客气有些生疏。
安澜有些沉默了,她想了很多,终是点了点头,“好。”
晚上,安澜回到姑姑家。姑姑心情不错,又拉着安澜重复说了几遍那药的好,“你爸爸今天利尿针都没有打,排尿很顺畅啊,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听说好几个老太太哦,现在都在坚持这个药,身体好得不得了,你爸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爸爸这辈子过得太苦了,老天不会这么对他的。”
安澜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安澜回房间将手机充了电,给何远航打电话,奈何打不通。于是给何适打了个电话,何适倒是很快接了,还有些抱怨,“安老师,叔叔很生气哦,很生气的哦。”
“可是他都不接我电话,怎么办呢?”安澜不由地有些着急起来。
“我爸在山沟沟里考察,可是不小心摔伤了脚,现在还有些任务要做。我奶奶心里慌,逼着叔叔过去照顾了,还要过两天才会回来。他前天走的,那天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可是你关机……他走的时候都不安心,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信号不是很好,总是接不通电话,我试着联系他,什么时候接通,我让他找你。”
“……好。”
“安老师啊,你现在在家么,老师说你照顾爸爸回家了?”
“是啊。”
“他老人家还好吗?”
“嗯,突然得到了神丹妙药,所以现在很好。”
“那就好,早点回来哦。”
“好。”这个小子偶尔还挺招人疼的,安澜不由轻轻地笑了起来。
不过有的时候,命运弄人。它喜欢先给一颗甜枣,然后再给一个巴掌。第二天下午,父亲毫无征兆地开始吐血,他看着安澜,眼中浓浓的悲伤,“安澜,爸爸不行了。”然后整个人便昏迷过去了。医生说,极限已到,还是送回家去。
安澜整个人呆呆的,仿佛突然得了失语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有些事就是来得这么突然,连让人做个准备都没有。
姑姑打电话找来继母,说马上送父亲回家。他们人赶过来,这里慌慌张张地将人送下去,路上父亲还是在挣扎,突然坐了起来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大叫几声,“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菩萨救命,菩萨救命……”
安澜看着他,眼泪簌簌地掉,她救不了他,救不了。
回到家之后,父亲躺在床上挂着氧气瓶。安澜就守在一旁,不说话,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死一般沉寂,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安澜,何远航的电话。”他将电话递给安澜,“他打了好几个了,接吧。”
安澜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了一般,拿起电话,低低地喂了一声,“远航。”
“澜澜,这几天我很想你。”何远航的声音忽近忽远带着几分媚惑,从电话中幽幽地传来。
“远航,我爸……”
“也不知道小适是不是在骗我,说你在找我。算了,看在你也给我打电话的份儿,我就原谅你了。”他似乎有些恨恨道,“我明后天就回来了,我在山里头找到了一些草药,听说对于治疗癌症挺好的,我带回去给伯父,帮我跟伯父问好,让他不用想我。”
她顿了顿,“好。”
“你知道吧,这里特别危险,我为了给你打电话,好不容爬上了山顶,刚才差点都掉下去了,我还真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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