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才怎么可能会继续当一个小小的礼部官员,自己又怎么可能继续在户部呆到现在还稳稳当当?永琪身后的几大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变化?他一直站在受伤的永琪的角度上,看到的都是永琪的痛苦,却忽视了这些事情给永琪带来的好处。
狂妄自大的帝王,永远都是让帝国走向灭亡的导火索,永琪不能成为那样的皇帝,所以皇上不得不做一些改变永琪的事情。让永琪多些挫折,多些阻碍,多些困难,让他学会放慢脚步,脚踏实地些,一步一步带着大清走得更远。
范义昊看着深思的善保带着敬佩神情的侧脸,心中满意的笑了。是的,如果沉下心来,就会知道,那个人仍然是宠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换了一些比较隐秘的方式。细细品味,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儿子寄予了多少的期望,甚至不惜以扮黑脸来换取他的成功。
不是每个父亲都能做到这些的,他给永琪的,永远比永琪自己想得,要多得多。
虽然,这样做会让永琪有些受伤,但也会让永琪成长,大清现在这么强大,它的领导人必须更加强大才可以。而强大,不是只有聪明就可以的,它需要的,更多的是一种气度,一种威严,一种经历过无数坎坷后沉淀如美酒般的醇厚感。现在的永琪还不行,他做不到这些。他似乎很急,似乎时间根本不够他用,说话做事都有一种拼命向前冲不顾后果的感觉。而冲动,是绝对要不得的。
乾隆从来不是笨蛋,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当然知道儿子是想让大清更好,更知道儿子能做到。但是,他做事情的方法,是需要改一改的。他一定已经提点过永琪,但永琪没有听过。今天的局面,一半是无意识中被一些小事引发的,另一半,就是乾隆刻意的吧。
但是,不管善保或范义昊如何思考这件事,他们现在都明白,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没有办法了解。
“不过,或许,五爷是真的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不管皇上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辅佐好五贝勒。你不要受到五爷情绪的影响,也不要让自己影响到他的心情,你只要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他下就好了。”
“是,范先生,我明白了。”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善保还是决定去看看永琪再走。
永琪不喜欢有幔帐的床,所以一进房间,就能看到他抱着什么把自己缩成一团幸福地窝在被子里。善保走近,才看到他抱着的是一个圆枕头,抱得紧紧的,把脸贴在上面,幸福地勾着嘴角,应该,做了个好梦吧。
善保帮他理了理有些下滑的被子,看他缩缩脖子往被子里更钻了一些,笑了笑。
永琪,你知道吗?你太纯洁了,如一页白纸。而那个位置,不是一个纯洁的人可以坐上去的。所以,我们不得不让你带上一些色彩,这些色彩需要眼泪鲜血这些让人痛苦的东西来描画,但,为了一些理想和目标,有些东西,是不得不失去的。
用手背试试永琪的体温,感到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善保松了口气,无声地说了一句祝你好梦。静静地退了出去。
慢慢关上的门缝中,永琪的睡脸一点点消失,善保对着紧闭的门告诉自己,要成为对永琪有用的人,因为,永琪是那么的重要。
再多的伤,再多的痛,都会慢慢痊愈,也许会留有伤口,但痛觉还是会一点点减弱的。
永琪觉得自己已经慢慢能放下了,虽然皇阿玛对他态度的改变让他很无助,但现在,除非是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皇阿玛为什么会这样了。他很忙,总觉得连转个身都有不能让他省心的事情发生。因为太过忙碌分担了他的心思,他感觉自己的伤痛确实是越来越少了。
叶卉留给永琪的情感中,父母的感情太深,他在那个了解到父母重要性,了解到他们爱的温暖,最爱父母的年纪突然来到了这里,被中断的感情让永琪格外重视亲情。可永琪心底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永琪,永琪要有永琪的活的方式,他活在大清,活在天家,就和叶卉有着根本的不同。
闲暇时间,永琪开始喜欢打打猎,微服走访一些士人们爱呆的地方,寻找一个美丽幽静的地方休息休息,天气不好,也会留在家陪陪福晋,陪小苏勒玩。有的时候,甚至会参加万国路上某国举办的小宴会。
慢慢的,永琪在自己也没怎么注意的时候有了许多的改变,并渐渐的,对大清的发展有了更多的考虑。他开始有计划的有规模的组织并限制商会的盲目发展,联合起弘昼的大学院研究发展农业和基础设施建设,寻找各国有才华的技工们研究各种新型先进的设备,培养更多的外交人员并常驻各国,参与国际事务,对边疆容易闹事地区增加了兵力控制。
然后,永琪发现乾隆对他这些举动,大多都支持了。
九月,又是秋狩的时节了,乾隆很是兴冲冲的想去打个猎,因为最近朝事非常平静,所以所有成年的阿哥都在参加行列之内。反正也不远,就不留人守着了。
虽然枪支已经配给到大清最大的几个军团和皇上的亲卫队中,但是大多人是没有机会碰到这种器械的。大清尚武,练武和习箭的人仍然很多,所以这次的狩猎,也仍然也箭为主。
阿哥们按着排行跟在乾隆的身后,因为三阿哥永璋身体不好没有参加,所以永琪是和永瑢并排行走的。
永瑢性情倒是越来越豪爽,和永琪似乎也感情不错,话很多。永琪也很是友好,和他谈天说地,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但走着走着,原本跟在后面的永璇也凑了过来。因为他挤过来,就显被排列好的地方显得有些挤了。永琪直接用马鞭轻轻地敲他的马脑袋:“嘿嘿嘿,干嘛呢你。”
永瑢也笑着骂道:“你在凑合什么呢,后面没你走的地了?”
永璇撇撇嘴:“不想跟后面的站一块,头疼。”
永瑢回头看了一眼,奇怪地问:“那两傻小子谁啊?怎么站皇子队伍里?”
永琪回头也看了看骑马跟在永瑜身边的两个青年,摇头:“没见过,哪家的?”
永璇翻了一个白眼:“令妃八杆打不着的一个表姐家的两位公子,福伦大学士家的。”
“福伦?”永瑢摸着下巴想了想问永琪:“我记得,是一个挺木头的,因为令妃的关系才升到大学士的位置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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