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离卓文静寝宫最远的回香阁,我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张廷玉和元宝,许久都没有说话。
此刻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却是卓文静最后那番话,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说不出的亲密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的君王,而他同我一起一直抱着的是以后会分开的念头。
他这么的和我相处,有点像是能在一起时便极尽缠绵,最终结果如何,不必理会,反正对他来说没有最坏的了。
说实话,他的这种感觉非常的让人不好受,而且隐隐的我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念头出来,我笑出声了,不过我这么一出声,下面的元宝和张廷玉忙喊恕罪。
“起来吧。”看着他们两个诚惶诚恐的模样,我淡淡开口道。
刚才听到卓文静受了委屈时,我恨不得把元宝给埋了。
可是此刻看着他,我突然觉得很疲惫,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心里或者隐隐约约的知道,即便追究,也怪不得了他们罢了,所以我很大度的开口让他们起身,可是我越是这么开口,元宝他俩越不敢站起身。
最后,我抿了抿嘴道:“既然不起来,那就跪着吧。”元宝和张廷玉同时消了音,恭敬的跪在那里。
我则看着张廷玉道:“皇后怎么回事?”
张廷玉抬起头,颤颤巍巍的道:“启奏皇上,皇后……皇后的身体很虚,因为小皇子不到三个月,皇后娘娘又吃了凉药,加上血脉……血脉不通,所以才导致小皇子差点流了。”
我听了这话扬了扬眉,吃了凉药,血脉不通?
“为什么会血脉不通?以前沙场上遗留下来的伤造成的吗?”垂下眼,我淡淡道:“那个凉药又是什么药。”
“回万岁爷,先皇忌日那天,皇后娘娘在帝陵吹了冷风,翌日身体不适,便找了御医来看,御医说是感染了风寒,所以开了去热的药,药性呈凉,至于血脉不同,大概是在凤仪宫请安时,皇后娘娘怕小皇子有什么闪失,所以一直守护着,大抵是时间久了,皇后娘娘忘了自己还在跪着,血脉淤积导致的。”这次说话的倒是元宝了。
看着他垂头说出这些,我眯了眯眼睛,然后慢慢吞吞道:“卓然什么时候回宫的?”
“昨天,在皇后娘娘吃药后。”元宝道:“当时娘娘已经喝下半碗药,不过半柱香开始落红,卓大人护着皇后娘娘的心脉,且服侍皇后娘娘把剩下的药吐了出来,小皇子这才得以保住。”
听了元宝的话,我心中一动,随即有些心寒,坐在那里沉默了下,我道:“张廷玉,你回去吧,日后好好伺候皇后。”说罢,我起身离开。
离开回香阁,我转身去了卓文静的寝宫,去的时候,卓文静还在沉睡,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抚摸了下他削瘦的脸颊,吻了吻他额头上的伤疤,这才缓缓起身回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我命人传钟容,让他拿着圣旨带人前去太医院和王家抓人,圣旨上写的是满门皆罪。钟容看着我这般大张旗鼓的抓人,神色有些讶异,不过还是立刻垂头应了。
钟容离开后,我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许久后我吩咐身旁的培秀道:“摆驾凤仪宫。”
培秀忙高喊了一声,然后扶着我上銮辇。
去凤仪宫的时候,母后身边刚升上去的宫女玉锦说她身体不好,刚吃了药正在寝宫内休息,我听了笑了下道:“既然这样,那朕就在前面等,等母后醒来再说。”说罢我坐在上位的软榻上。
玉锦看着我笑道:“万岁爷,太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这天气又冷了下来,不如您先回宫,等太后娘娘醒来,奴婢再前去请皇上前来。”
我听了这话,拿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来宫里多久了?”
玉锦忙垂下头道:“奴婢六岁入宫,如今已经十年了。”
“时间不短了。”我淡淡的道:“怪不得说话做事都那么老成,比着锦绣要明白事理的多。”
玉锦听了我这话忙跪在地上慌张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万岁爷饶命。”
“母后在殿内睡着,你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想把她老人家叫醒?”我皱着眉头问道。
玉锦跪在地上满头大汗想说什么,张口不敢说什么了。
我看着她冷哼一声,然后接过培秀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口。殿内一时间静默如许。
在母后的凤仪宫内坐得有两柱香的时间,才听到珠帘轻响的声音。
随即出来的是母后身旁常跟着的八个宫女,有两个掀开珠帘,映入眉眼的便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母后。
看到母后坐在贵妃椅上,我才慢慢吞吞的起身,行礼坐下之后,母后看着我似笑非笑道:“怎么了,皇帝,多日不来,怎么一来,就给哀家这老婆子宫里的丫头使个什么劲。”
“母后说笑了。”我淡淡开口道:“儿臣刚才只是被这丫头服侍的不舒服,并未惩罚什么母后便来了。”
母后听了我的话,脸色悻了悻,有些不悦的看着玉锦道:“还愣着做什么?下去吧,别惹皇帝不悦。”玉锦跪拜之后忙下去了,只是起身的时候身体软了下,差点再次跪倒在地上,我看了垂眼不语。
“好了,让皇帝看不顺眼的人不在了,皇帝可以说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了吧?”玉锦离开后,母后让身边其他人也退下了,轻轻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缓缓抬头看着母后道:“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件喜事想要先告诉您,然后在昭告天下。”
“这宫内有什么喜事,难不成是皇帝看上哪家闺秀,准备接入宫内?”母后端着茶淡淡道。
“并非如此,儿臣想说的是,朕的皇后,卓文静,有了身孕。”我一字一句道:“不过那个糊涂的王御医用药不慎,差点让朕再次痛失爱子。”
母后身子顿了顿,然后看着我道:“皇帝,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上次王太医为皇后诊治的时候,哀家问过了,他只是说皇后身体不适,可能是染了风寒,并未有身子的预兆?王御医的医术哀家可是相信的很,会不会弄错了。再者有米有查敬事房的簿子?”
听了母后的话,我冷笑道:“母后,你这便是偏了,事关皇家子嗣,岂可是儿戏?敬事房的簿子上有朕前去皇后那里的记录,岂会出错,即便是有人存心弄错,儿臣岂能不知道自己在皇后那里过了多少日子?当然了,若是敬事房的里面的人做事会这般漫不经心,御花园的枯井还在那里没有丢,里面的人多的是。”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