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快点救救她!”
“拜托你,救救她!!”
东京第一附属医院的急诊科在深夜2点被一声急切到发狂的呼喊打破了安静,与之随来的便是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
闻讯赶来的主治医师藤原宏泽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病床上躺在担架上的病人,皱眉,“全身痉挛,心律不齐,瞳孔开始外散。糟糕!快点送去抢救室!”藤原宏泽又对护士长安室麻美吩咐两句,然后大喊一声便同其他人冲入了急救室。
重重的大门被紧闭之后,鲜艳的红灯扎眼的亮起,原本乱作一团的走廊霎时归为死寂,只余下一道倚墙而立目不转睛地盯着急救室大门的身影。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极慢的走过,在死寂得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缓慢的呼吸中灵魂从内到外开始瓦解。
那抹瘦削孤寂的身影,最终被抽尽了全身气力,背抵墙面,慢慢滑落坐地,双手紧握抱住低垂的脑袋,在巨大的精神折磨中崩溃。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大门被猛地撞开。满头大汗的藤原宏泽单手按住门把,口中嚷嚷道:“病人家属在哪儿!谁是病人的家属!”
瘫软在地的人影爬了起来,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他的目光急迫不已,努力地探寻着什么,“我是我是!医生,她没事吧?”
藤原宏泽抿了一下唇,心中生出几分遗憾与同情,摇头叹息,“已经……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话还为说完,便被愤怒的打断,“什么叫做不乐观!什么心理准备!啊,你说啊!”
“她肯定会没事的对不对!”说着,那人竟一把揪住藤原宏泽的衣领,双目通红,睚眦欲裂,显然他已经被焦躁与狂怒死死折磨的不堪重负,冲破压抑,嚎叫:“你说,她会没事的!你说啊!!!”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藤原宏泽想要掰开已经陷入疯癫状态的眼前这人的手,从发紧的喉哝里勉强里挤出一句:“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医生只是人……不是神,咳咳……”
“不,不会的,你是医生,肯定会有办法的……”
“藤原医生,病人的心跳急速下降!!”急救室里陡然爆出一声尖叫,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目光茫然地望向被团团围住的手术台,手松了下来。
藤原宏泽趁机脱了身,对里面的人大喊一句“快点用电压!”拔腿就进去,没走两步,向还在发呆的人怒斥道:“别傻站在那儿,你也跟过来!”
抢救室内紧张一片,而门外的长廊空空荡荡。
几分钟后,随着心电图上那一条彻底变成了直线状的心率线,抢救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抹瘦削如柴的身影扒开众人,挤到手术台边,无神的眸子扫向那张失去了所有生气与神彩的面孔,身形一晃,咚的一声,整个人重跪在地,毫无血色的唇瓣哆嗦几下,轻吐出声:“筱原香织,这个玩笑不好笑,所以,快点睁开眼睛,好不好?”
但是他不可能得到回应的,因为,他说的话她都听不到了。
可是,忍足侑士却认为是自己的音量太小,小到让筱原香织听不清楚,于是便拔高了音量,“我知道自己不该总是捉弄你的,我保证自己再不会惹你生气了,所以,你快点醒过来。”
“等你醒过来后,我再带你去海边,看日出日落,陪你捡贝壳玩沙子。上次是我不对,不该故意借单人自行车,不该骑得飞快吓你的。这次……这次不会了,我保证。”他掌心向着正前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见筱原香织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忍足侑士有些焦急,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浅笑,身体不受控的颤抖,“已经玩够了吧,不要再装睡。你平时睡得还少吗,都快成懒猪了。”
“我知道,你是想吓我对不对?”他想是明白了实情一般,弯弯唇角,伸手将那双早已冰凉的手小心握住,偏过头,轻轻摩唦,嘴里念念有词道:“我知道,你体质畏寒,一到冬天就四肢发冷。真是的,怎么也不带个手套,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没有关系,我帮你呵呵气,一下子就暖了……”
说着,他便低下头,认真地朝掌心呵气,一遍又一遍。
站在他身后的医生护士均不忍再看,别开脸去,静默无声。
半晌后,忍足侑士抬起头,轻声问道:“现在还冷吗?”
“还冷是吧?没有关系,我再吹吹……现在呢?”
一分钟后……
两分钟后……
“咳咳,天气太冷了,光是呵气还不够……”他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捏捏被窝在掌心的手,说道:“我不吹气了,帮你搓搓手。”
一下两下三下……他轻数,直到自己的手臂酸痛的再也抬不起来。
“这大半夜的,我犯困了,手使不出力气来了。我真是没出息呢,对吧?”他像是在问床上的那个人,也像是在问自己。
忍足侑士将筱原香织的双手置于唇边,轻吻,如蜻蜓点水一般,静静凝视筱原香织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坚定,眸中的亮光聚于一点,再慢慢晕开来,和着那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
“真的……必须和你说再见了吗……”
如果,他能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
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让他有机会把她从那个世界里拉回来。为什么他就是没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不,其实他应该能够早点注意到的。在知道她经常头痛之后,他带她去过医院检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休息不好而已,自己便没怎么担忧了。虽然他问过筱原香织为了什么烦恼,但她不愿意说,所以自己也就不好去逼问。如果,如果他知道后果会是这样,他定不会再……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筱原香织常在半夜被疼痛折磨到天明,他还不知道筱原香织即便睡着了也仍会被梦魇所扰。
那个时候,他只是絮絮叨叨的斥责她不会照顾自己而已……
似乎他的聪明、敏锐,在筱原香织的面前都是愚蠢、迟钝。究竟是他本就是这般无用,还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她自己就会不一样。
真正注意到筱原香织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三天前的傍晚,她昏倒的时候与自己仅一步之遥,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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