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禛语调虽淡,却是一字千钧,我回头慢慢走近他们,彼此都见过了,自然不用多作介绍。
袁镇汉看了看我,忽问:“这次见到白小姐,好像和上次有点不一样?”
我打个哈哈:“哪里,我眉毛抽筋而已。”
殷家禛也看了看我:“眉毛抽筋是半边面部麻痹的先兆,快看医生。”
〒_〒四阿哥的笑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男人们聊天总是很没劲的,华芸芸尚能保持端庄仪态,我只觉这两只电灯泡太过耀眼,最好能够马上拉电闸。
本来是我独享的殷家禛开跑车美景,结果变成了他和袁镇汉一人一辆的赛车,真是破坏画面一百遍啊一百遍。
男人有男人的玩具,女人呢,可以饮果汁美颜,坐下来我才有机会看到华芸芸身上的细节,她没有背着长长肩带的包,而是一只手提款式的手袋,小羊皮果然是最适合女人的皮革质地,它柔软,细腻,容易破损,但采用棱形缝合,然后垫上海绵,是针对这种皮革最适合的缝制方法,就好象对付女人,总有一套方法,只要用对方法,就会很容易拥有一个女人的心。
我发现有一张皱巴巴的美金掉在华芸芸脚边,不知是之前什么人丢下的,已被踩得像垃圾一样,华芸芸跟着我看了一眼,俯身将这张美金捡了起来。
我脱口而出:“很脏啊。”说了,又觉得冒犯了她,倒有点后悔。
华芸芸却不以为意,把美金垫在纸上尽量摊平,仔细辨认了一下:“是20美金啊!足够一个女孩子买个喜欢的芭比娃娃!”
她望着我,娇媚的笑起来,像是自嘲道:“不管变成什么样,20美金始终是20美金。”
我忽然灵犀一点,是啊,脏了的美金仍然是美金,就像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的价值永远都在。
于是我也笑了:“你喜欢芭比娃娃?”
就此打开话匣子,娱乐风月样样来,意外的相谈甚欢。
我和她都觉得虽然帕丽斯•希尔顿是新钱,穿着bling-bling,靠着家境殷实,就出来闯社会,明显是美国人的二百年气色,但好歹希尔顿家族也有百年历史了,祖上也不是一代两代有钱,完全符合一般人对上流社会的预期,难道不是么?至少做得到“为所欲为”四个字。
又譬如华芸芸认为女人应该拥有细节,应该简单,但优雅,一个女人不可能睡在无数张床上,可以买很多包,可是最爱的始终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只要选择最喜欢的风格,然后继续下去就好,我听了亦深感趣味。
正聊得开心,殷家禛和袁镇汉已经换好衣服回来,袁镇汉坐下前还在华芸芸脸颊一侧轻轻啄了一口,华芸芸回眸一笑,甚为伉俪情深,根本看不出两个人前不久还闹离婚,甚至要将微风广场转手,倒不枉费那时候殷家禛闻讯赶回居中调停。
殷家禛坐下时悄悄握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接了支烟,抽起来,他抽烟的时候,眼神在烟雾中有点迷离,我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不一会儿,袁镇汉建议我们到他家去做客,换作半刻钟之前,我一定不愿意,但现在殷家禛问我意见,我想都不想就欣然应允,只因我发现和华芸芸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我已经有多久没和女人这么聊天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离开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与微风中,桌上那张美金失去了压力而翘折起来的一角像鸟儿飞翔的翅膀。
袁家在佛罗伦萨的私宅也离阿尔诺河不远,席间有一个佣人,菲律宾人,白色手套,专门的制服,银质托盘托出所有食物。
讲实在的,甜点非常不错,所以我跑到后厨去看做法,因为内急,便上楼去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容光焕发地出来,不小心听到楼梯转弯处有袁镇汉和一个陌生女声的说话,掩在角落一瞄,正好看到他和打扫房间的混血儿女佣的亲昵动作,唬了一跳,反而生了心虚,只怕被他们发现大家尴尬,自己踮着脚儿躲到了露台上。
露台面水,风景极佳,我专心找着昨晚殷家禛带我住的那栋三层楼建筑,不觉几时华芸芸走到身边,她站在边边处,先还撑手在栏杆上,忽然将双手放开,微微合眸,仰起了脸,风吹起她的秀发,美是美的,不过那一段弱不胜衣,总让人疑心她会掉下去,我走近她一点,暗暗防备着,她没有看我,嘴角一扬,笑了起来:“从这里看下去,让人好想飞是不是?”
我含糊应道:“唔。”
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只喃喃道:“人人都说我华芸芸天生命好,要什么有什么,其实上层人士辛辛苦苦过舒服日子,下层人士舒舒服服过辛苦日子,各有各的难处,人生哪有死结,想通了不过是饥来餐饭倦来眠,准也不用羡慕谁……”
好好地说起这话,无端悲凉,我不发一言,凝视着她,猜我想起了谁?我想起紫禁城,延禧宫,那一色的黄琉璃瓦硬山顶,那当院两株梨树,粉白烈烈,仿若夏天的雪。
八阿哥长得像良妃娘娘,心肠却继承了康熙的,他们那样的男人,心思哪里只放在一个“女人”上。
“趁你还没结婚,记住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先娱己,后娱人。”华芸芸许是喝了酒,带着一点点醉意,朝我睨过眼来,阳光下,她的面容像最轻透澄明的一滴水珠。
吃完饭,我有点不舒服,殷家禛便带我告辞,回到了小楼,他接了个电话,说瑞士那边的实验项目筹备时突发状况,需要多一天时间调试数据,也就是说,我们多了一天两人世界。
我立马精神起来,和殷家禛在家里玩闹,甚至做饿虎扑食状把他扑到在床上掐,他往往腾不出手来招架——因为要用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护住我的头——他总担心我会闹着闹着掉下床去把自己摔了或者把脑袋磕在床头或者被栏杆什么的夹到头拔不出来。
当然了,玩闹之后是要河蟹的,河蟹之后是要思考的,经过装睡中的计算以及算计,我没想明白,即使成功回到三百年前,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届时妻、妾、偷这三种,我到底能沾了哪一样?
流传于世的历史记载中根本没有年玉莹这么一个名字,我忘了,难道四阿哥也忘了?
既然时间有拖延,殷家禛也不急着赶过去,索性带我到西西里著名的陶瓷小镇卡塔格罗尼去玩……原本的计划里当然没有这个城市,不过是我随手在地图上一指,而殷家禛说这个城市的名字来源于阿拉伯语“qal'at-al-ganom”(城堡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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