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仿佛有人在天空中扯开了黑色幕帐,几声响雷从天际边传来,不多一会的功夫,雨点如泼洒的黄豆从天空倾泄而下,空气中渐渐是水腥味。
柳喜乐一口接一口慢慢品着手中骨瓷茶碗里的新茶。陈之平看着她,脸上似是悲伤似是同情,带着几分欣乐几分怜惜,他轻声问道:“喜乐,你没事吧?”
待茶碗里的茶水只剩一半,柳喜乐将茶碗往桌上轻轻一放,才转头看向陈之平。
陈之平迎着她的目光,却一怔,那眼神他熟悉极了,一如二年前他带着萧如玉进门时,柳喜乐静静望过来的目光。
她脸上不见喜乐,不见悲伤,只是淡淡的神色。似是平静,却又觉得这平静下又好像孕藏着什么一般。
陈之平心里不由一颤,似乎理解了什么一样,他如同看到了两前年的自己,就在那一瞬间,他想他是明白她的。
忍不住凑近些,陈之平又道:“喜乐,你别难过。这事……”
不等他说完,柳喜乐却站了起来,不看他一眼,自出了房门。
陈之平怔怔看着她走了出去,想伸手拉住她,又想张嘴叫住她,可是努力了几下,那句话还是卡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他轻轻一叹,转头愣愣看着桌上那半碗茶水,不由出神。
柳喜乐向杏花楼的伙记借了把油纸伞,撑着往四合院走。
雨下的很急,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很快打湿了她的鞋子,裙摆处,从下往上,渐渐晕开一片水色,**的垂在脚面上。
她走的并不是很快,就那样走着,不急不慌,一步一步。雨水连成丝连成网,四周扬起淡淡的雨雾,有人在雨中飞快跑过,街道两旁传来喧闹的声音,然而这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回家的路并不长,站在四合院的门口,她看到东墙墙角那落了一地的残花,被雨滴打落枝头的樱花有些还透着粉白,才刚刚绽开花朵,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一年春色,就匆匆逝去。柳喜乐将伞微微扬起,仰头看着,从东墙墙头探出来的樱花枝上是忧伤的花色。
幽幽一叹,她推开了四合院的大门。
冯姨站在回廊下,听到动响,抬头看去,见是柳喜乐,忙轻唤了一声:“少奶奶!”
柳喜乐侧眼看去,婆婆的房门紧闭,可又隐隐传来里面的说话声。
不等听清,柳喜乐冲冯姨轻点一下头,一声不响的回了自己屋。
才进屋,就见怜月坐在一旁,不住拿帕子抹着眼角。柳喜乐叫了一声,怜月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垂下头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脸上扬笑站起身迎着柳喜乐走过来:“啊,夫人,今年这雨说下就下,我看我是冷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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