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俊畏惧的看着砺思雅,脚底下一步步的后退,目光向着筚语嬅求助。
只可惜,筚语嬅此刻正在专注的看着她涂丹的十指,目光仔细,余光也没有分给冉俊,摆明了此事与她无关。
冉俊想:‘反正砺思雅是没了功夫,再如何也不怕了。’他心一横,一咬牙说道:“春先生真不是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即便是狼狈了一点,也丝毫无损砺思雅绝美的容颜,闪着光华的黑眸中散发出绝对压倒的气势,他冷冷开口训斥说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砺思雅一句话说得跌宕起伏,七分威严,三分鄙夷。看着冉俊低头,砺思雅站起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继续说道:“不是说你非和春子一同才能有所成就,只是对你放弃的理由不能认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筚语嬅一直不语,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在擦拭利剑的崔护在听见砺思雅此话的时候手微乎其微的顿了顿,继续擦拭的动作,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璧人也对他说过相同的话,半字不差。
几日无话,且说这日是合承十四年八月五日,一辆无华的马车正从颂地的边界向着颂地治所雾城而去。
颂地是云湛最富饶的鱼米之乡,遍地金银任你选,云湛三分之二的财富皆在此地,来往在官道上的商队络绎不绝,很是热闹。而今夜家吞并了齐家,这齐地通往颂地的官道上的车马更是多了不少。
崔护赶着马车,冉俊坐在一边帮忙,他宁愿和个无语的呆子在一起也不想和车内的两个‘怪物’同坐,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样悲惨的结果。
而车内的砺思雅和筚语嬅开始了第一次正经的交谈。
“我看你这样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为何要过这漂泊的日子?”砺思雅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人相交如此再说些虚话便没有意思了。
筚语嬅也不隐瞒,好似在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这都要拜我那父亲所赐。”
原来这筚语嬅出身在齐地的一个镇上,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的话又出了筚年耀这么一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有才之士。
在这镇子上首富筚家便是这镇子的荣耀,本来这筚年耀是饱读诗书之人,而立之年娶了镇子上的淑女为妻,在这无主的云湛日子还算过得惬意。
两夫妻成亲的第二年筚夫人身怀六甲,这肚子里面怀的的便是筚语嬅。两夫妻感情甚好,对生男生女也无大顾及,怎奈这筚夫人在生产时没能熬过去,难产而死。
说来也怪,她出生那夜竟然暴雨不断整整下了七天,镇上所有的人都说这筚语嬅是克母之人。这时一穿着怪异的道士从筚家门口路过,非说这筚语嬅有云湛帝后之相。这事也是赶巧了,这筚年耀什么都好,偏偏是迷信之人,这疯癫道士的话他信以为真。
筚年耀少时便是有识之士,自然知道这‘得涟者,可得天下‘之说,当下认定了这筚语嬅是‘涟者’无疑。加上爱妻离他而去对筚语嬅可谓是如珠如宝,这些年是宠爱有加。
崔护当年落难小镇也是筚语嬅一句话才得已留在筚家,可见这筚年耀是如何疼惜这女儿的,从小便是教养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且说,待得这筚语嬅长到二八年华,许是天意弄人,这‘涟者’背部该有的她半点全无,这筚年耀也是老古板,期望太高失望到一命呜呼。
这小镇再次掀起了筚语嬅是克母、克父之说,还说她是妖孽下凡,只说得这镇子容不得她。而筚家的亲戚为了争夺这筚家的产业,对筚语嬅更是往死里面逼,幸好有崔护相护才得以逃脱。
筚语嬅也是性情傲然之人,对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是又疼又恨,疼的是慈父早去,恨的是父亲对她用心不纯,一气之下投奔齐家当起了假‘涟者’。
当初筚年耀认为这齐家的春子是最有可能一统云湛之人,甚是想筚语嬅与其缔结连理,如今她不是‘涟者’却非要当上这‘涟者’,大闹云湛以解心头不快。
待得筚语嬅讲完,砺思雅唇角抽搐,讽刺说道:“这还真是天下的笑话,当年都以为这‘涟者’是女子,谁料这‘涟者’竟然是我!”
“是啊!”筚语嬅叹气,好像不是在说她自己一样,淡然说道:“你在夜家长大是不知道的,这云湛以生美为傲已然十数年有余,多少女儿家在爹娘的期待下长大,一旦不是‘涟者’都是草草下嫁。”
筚语嬅说完目光悠远,好似在回忆什么又继续说道:“这还是好的,有的因为穷困,生出了模样上等的女孩便卖与富贵人家,你可知道这些不是‘涟者’的女儿家其下场不是一个凄惨可道得的!”
砺思雅听完不免心酸,他以前觉得在夜家活的很憋屈,现在听来这外面的世界才是残忍至极。无声良久,他才说道:“你说这世上的贪欲为何都要穿着华服带着金冠,根本就是衣冠禽兽不是?”
筚语嬅听了扑哧笑了道:“你这是在说的谁?说你自己还是别人?”
“我可是翩翩佳公子,姑娘可不能乱说。”砺思雅忙的坐直了身子正儿八经的说道。
两人解开了沉闷的气氛,开始研究起了日后胡作非为的大计。
崔护买的是脚程长劲的好马,傍晚的时候来到了颂家要地花雕城。不论齐家还是夜家,想要去雾城就必经此地,富庶不在话下,也是鱼龙混杂之所在。
两人兄弟相称,皆是遮掩了原来的容貌,要么只怕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定引起轩然大波。
这花雕城的客栈夜夜爆满,两人傍晚入城只得在这花雕城的花柳街投宿一夜。这花柳街顾名思义便是勾栏院,夜晚的花雕城被这花柳街的灯火照得隔着两条街都能看清楚几丈外的人。
在颂地银子才和财富才是百姓关心的,完全隔绝了齐地的战火,“颂大爷只做生意不动武。”这句话连黄口小儿都知道。
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入住勾栏院实在是有些怪异,可怜冉俊值得充当书童、仆从一类绝色。砺思雅和女扮男装的筚语嬅自然不会把自己化得太丑,这样反倒引人注意,于是乎两个玉面书生带着一书童和一保镖出现在了这花柳街最大的逍遥阁门前。
二人年纪不大,都长的温润娟秀,门前拉着客的姑娘见了都蜂拥而至,就连这二楼围栏上摇着彩娟的姑娘也争相抛着媚眼。
砺思雅和筚语嬅一心想撞墙,空气越来越稀薄,全是各种胭脂水粉混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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