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又看骑着小马的梦齐,嘴角一挑,竟然大笑。他笑,随从的二十来兵丁也笑,像卷过戈壁的狂风,袭扰得肃穆安静的皇宫遮天蔽日。
“喂!”沛沛不悦,扬起马鞭,“我乃雍正帝固伦公主,你敢笑我?”
“微臣哪敢。”年羹尧在马上欠了欠身,两目讥讽。
“哼!”沛沛着实被惹恼,骑马堵到年羹尧正前方,身子虽比他矮一截,气势毫不输人,骄傲地昂起头问:“紫禁城天子所在,本公主金枝玉叶,年将军见了本公主,不应下马请安?你们这些奴才惊了本公主的犬,不应跪下请罪?”
“娘娘,”养心殿太监偷偷跑来我身边,小声禀报,“圣上用过早膳,已经看到公主的情形了。”
我点头,站得更加隐秘,“回皇上,静观其变,臣妾自有道理,不必发作年羹尧。”
“嗻。”太监退去,沛沛不忍心打马吓人,抽出袖中长鞭,发狠地甩到地面,尘沙喧天,掷地有声,“跪不跪?”
年羹尧随从皆变色,唯他不以为然,马上作揖,“公主所言极是,微臣皇命在身,不能陪公主玩了。”
“陪,本公主玩?”沛沛狐疑地眯眸看他,身上霎时出现胤禛的影子,以退为进,挖坑等人跳。
年羹尧丝毫没有嗅到危险的讯号,笑道:“公主姑娘家,一日比一日大,用不了几年就要嫁人了,微臣建议,收敛玩性,这狗和马都不是正经姑娘该玩的,找皇后学女红看《女则》才是正道,也是一国之母该教的。”
沛沛冷笑,“管起公主和皇后,年将军好狂傲。”
“时辰不早,公主不要和本将军胡搅蛮缠了。”年羹尧坐直身子,“咱们走。”
我看准时机,叫了声“沛沛”,款步走过去,“一溜烟跑到这儿,教皇额娘好找。快快,随皇额娘回后宫,别被找皇阿玛的大人们看见了。”
沛沛犟着头,“已经有人看见了,还说沛沛胡搅蛮缠。”
“是么,”我不看年羹尧,“竟然有人这样大胆?”
“可不是,”沛沛不无恶意,“正是皇阿玛恩宠无比,连正宫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天下第二号大人物年羹尧!”
“公主,黑是黑,白是白,管好自己的舌头。”年羹尧将眉皱紧,拉下脸来。
我才假装看到年羹尧,盈盈笑了,“年大人是父皇的忠臣能臣,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还是年贵妃的亲哥哥,怎会如此无礼,必是皇额娘的乖女儿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他。”沛沛懊恼,“驾”一声带着狗儿马儿扬长而去,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站在马前笑对年羹尧等人。
年羹尧道:“多谢皇后娘娘还亮工清白。”
我哂,“多少年的家人,何必生分。本宫的女儿本宫知道,刁蛮任性,急躁骄傲,定是她顶撞你在先,不敢承认,回去闹脾气了。年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去养心殿罢。”
“嗻。”
始终不曾谦逊,始终不曾下马,年羹尧与我擦肩而过。我仰头,看见东面的天空慢慢被日出的太阳浸染成鲜血的颜色。明处,被羞辱的公主,满腹委屈。暗处,阴鸷君王的眸子,才最可怕。
年家人的命运,即将从天堂走向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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