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很规整,不是自然淤积的沙泥石头,而是,我猜,垒成的石砖。
湖中央,地底下,为何会有石砖?
水声一响,胤禛从水里冒出头,向我游来。
“如何?”我急问,“我刚才探,下面像是砖。”
胤禛扒在船舷道:“光线太暗,我试了试,像密道。”
“深吗?”
“不深。”他帮着把船往那砖上推了一推,道:“这是一个通风口,我估计是夏日雨多水没了过去,我们才搁浅在这里,放心,底子很宽,船沉不了。”
他说着,很用力地把船挪稳了些,果然,水不再上涨。我把他拉上船歇气,问:“接下来怎么办。”
胤禛习惯性地拍袍子,道:“给粘杆处发信号。”他摸摸衣服,方才冷静自信的神情忽变了,我心里一咯噔,见他的手颓然放下,问:“不能用了?”
他眨眨眼没作声。
竟是在如此攸关性命的时候失了算,雍亲王夫妇,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了一时啊。我想着,自失一笑,握住他冰凉的手亲了亲。胤禛低下头,眸子里掺杂着自责与愧疚,看着我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笑意,禁不住也微微一笑,扯出个隐隐酒窝。
“可如何是好?”他摊摊手,坐在我身边,显出束手无策的样子。我笑着靠在他湿漉漉的肩,“看月亮,看星星!”
“不怕死?”
也不知哪股自信撑着,我坚定地道:“死不了。沛沛都才一岁,我们怎么死?”
“那就等等,”胤禛道,“他们会知道怎么行事的。”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把他们故意支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又恢复镇定如山的姿态,轻轻揽抱我的肩。我抵在他的颈窝,自夸道:“可不看看你媳妇何等聪明。”
“是聪明,”他感叹,“又美丽又聪明。”
“还可爱,还善解人意。”
“总而言之,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我轻轻一笑,感觉船还是随着水流动了一动。
木底刚好磕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传来闷闷一声。紧接着重心不稳,船身倾斜,不及反应时,船已向下飞速坠落。
“娜娜!”
“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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