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即位,于大清,于我,都不会是幸事,更何况,在我的既定方针里,皇太子必须二废。
皇上沉默,皇上纵容,那便设一个圈套,打破这种僵局。与其戴着太子党的面具,不如就此扔开,以爱新觉罗胤禛的面目,与野心勃勃的兄弟们一较高低。
玉香楼门梁上悬挂着一个女人的身体。我看看鸢儿凌乱的头发、衣裳,又看向坐在床上发呆的胤礽。
光影一错,把鸢儿从房梁上抱下,对胤礽叹了口气道:“二哥,你这是何苦?”
他的目光滞滞的,仿佛被吓坏。被张五哥带走时,仍然没有缓过气。
我穿好鸢儿的衣服,手轻轻一拂,将她瞑目。
害的,竟是如此一个刚烈女子。
青花瓷瓶空空如也,那些设了一个又一个圈套的药丸,终于,完成各自使命,淹没在康熙四十七年到康熙五十一年明明幽幽的夺嫡之战。
洁明出嫁时,我将她搀上花轿。
“阿玛,抱抱我!”女儿披着大红盖头撒娇。
张开怀抱,我紧紧搂住爱新觉罗胤禛此生唯一的亲生女儿,还吻了吻她的额头。
爱而无欲。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欲。
碌碌众生,眼中有财而无义,有欲而无佛。财从欲来,错从欲来,每一次手辣背后的心狠,也来自欲。
鸢儿去后,我带着妻儿搬回雍王府。
尘嚣渐止,枫叶亭里佛经又拾。
这条路,太非常——非常情,非常义,非常心。
这条路,对于我和娜娜,也太有意义。不仅是弘晖的死仇,更是天地生灵,大清江山。
就算是康熙盛世,就算是煌煌天朝,扒百姓皮的恶人太多。买卖人口、土地兼并、买官鬻爵、边疆安危,仅凭皇阿玛愈苍老愈仁慈的心,大清的颓势是无法扭转的。
胡人开国无百年运,我大清,虽是胡人,却远超汉人之志。只有一弛一张,一宽一猛,这个国家才得弊病皆除。
走在这条路上的爱新觉罗胤禛,心中也充满各种各样的欲。可是,拨开迷云,坐在高处,我清楚认识,我的人生该为怎样——
一破尘,一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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