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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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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百六十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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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说是自己选择了魏池,不如说是糖糖先做了选择。

    陈玉祥不想怪任何人,她觉得自己的心冷了。

    初春的太阳耀眼却冰冷,沐浴其间心有余悸。玉祥自己倒了一杯暖茶握在手里——相忘于江湖,也未尝不可吧?

    何谓江湖?所谓江湖并未见得能让人相忘,许多隔着万里的地方不都是江湖连着的么?许多人多年未见,似乎都快要真的相忘了,但好像正是江湖,让这些人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许小年从未见过江南的本家亲戚们,也没想过有见他们的一天。但当冯府被抄家,江南的船到京城的时候,许小年还未能做好准备。那时候冯府已经贴了封条,虽然是抄家,但是无关案子的细软之物还是得让冯家人来查收的。戚媛已经皈依了白云庵,不方便再接手了,江南便派了管家过来接管后事。管家到京城的那天,许小年强鼓起劲头,到码头去接应,但那管家的船竟然在城外就停了。许小年忘了,即便她是二房,而不过是个妾,平日里仗着丈夫的宠爱可以管些事物,但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那位管家见了白云庵里的戚媛后径直去了衙门,收了冯世勋的遗物,将屋内残存的细软卖的卖,搬的搬,连见也没见她一面。

    临到要离京了,这位管家才找齐这几位姨太太吩咐了些事情。丫鬟奴婢们早就买的买,散的散了,四房、五房是京城人,管家将细软变换的钱资散了些,这些人的家眷也都还算满意,也就各谋生路去了。至于许小年,当年迎她进门的时候,冯世勋的父母就嫌她不干净,并未把她放在眼里,管家也不过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办事,也就按份算了些钱资给她,并未多说一句。

    抄家的时候,许小年占着二房的位置,拿主意在城郊租了一栋空宅子安排大家度日,但此刻,大家各自有了归宿,纷纷离去了。许小年最终分得的银钱不过区区一百两,哪里还经营得起家业?许小年只得退了大宅子,自己到城里寻了一间空屋子度日。屋子在皮革市里,对面就是煮皮子的院子,黑黢黢的烟混着馊臭的味道熏得人难受。许小年毕竟没有做过粗活,空有着吹拉弹唱的功夫却养不活自己,每天坐吃山空,心里慌得不行。

    正在不知所措,以前冯府的管家却寻上了门,说是有家人户想寻个教弹唱的人教习自家女儿,管吃管住,每月三两银子。

    许小年思索再三,也别无他法,只好前去应约。

    等约定的日子到来的时候,许小年选了套最整齐的衣裳来穿,想到终于能暂别这馊臭的院子,心里勉强好受了些。对方竟然派了个车来接……看来是个大户人家,许小年心里又安慰了些。

    车子一路摇晃却未向着有大家人户的地方去,向西走了一阵便在一个酒家停了下来。

    “他家主人在楼上等您呢。”管家扶着许小年下了车。

    许小年心里奇怪,但嘴上不好说,便只好顺从的往里走。

    “姐姐,你还记得我么?”

    许小年推门的手僵硬了。

    “不会做了几年的官太太就把好姐妹都忘了吧……?”

    诗小小坐在雅间的上座,衣衫华丽,面容光彩夺目。

    许小年一时无言。

    “姐姐可想的是又有一户大户人家?姐姐呀,哪户大户人家会雇个歌女回来教弹唱,可是要把自己的女儿也要教成个戏子么?呵呵,只有咱们勾栏院才用得着啊?”

    “你!”许小年知道自己被戏弄了,脸色气得苍白:“你何苦落井下石?”

    看到许小年衣衫褴褛的样子,诗小小心花怒放:“落井下石?难不成姐姐喜欢去熬皮子?”

    “你!”许小年不想再受侮辱,转身要走。

    几个宫里打扮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推开她,关上了门。许小年跌在地上,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姐姐,你以为你还是京城头牌呢?你以为你还是官太太呢?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诗小小慢悠悠的站起来:“知道姐夫怎么死的么?”

    许小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许姐夫一辈子也想不到,我一句话就要了他的命!”诗小小哈哈大笑。

    “我与你好歹也做了十年姐妹,以往我并没有亏待过你!若我不走,你也当不了头牌,你为何要如此对我!”许小年愤怒了,她相信诗小小说的是真的,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和她作对。

    “师父是怎么死的?”诗小小冷笑着看着地上的许小年:“师父教习你用的功夫比用在我这里的多多了,眼看你中用了,你却私下勾搭了个人自己嫁了。师父是活活被你气死的!师父为何会进如玉院?她是被她丈夫卖过来的!她可和你不一样,她是堂堂正正的夫人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妄想去做官太太了?我呸!”诗小小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时候我还小,但我记得冯世勋拿花轿过来接你时师父苦苦哀求,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走的第二天,天还未亮,师父就吐血死了!师父太傻,以为只有男人才贱!呵呵!许小年,今天能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高兴,我得多高兴啊!你知道你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孩儿么?因为我告诉冯世勋,只要你吃了我给他的一味药,你这辈子就都不会有了!你知道冯世勋当时有多快活么?哈哈哈哈!看看你现在这幅卑贱的样子……呸!”

    “你!”许小年没有料到,也不愿相信:“冯世勋不会!他不会的!”

    “为何不会?你这样肮脏,不过是个□。”诗小小淡淡的看着许小年,看着她呆呆的瘫坐在地上,脸由苍白变得潮红,又从潮红变得苍白。

    那夜,师父的脸色也是这样,她拉着自己的手不住的颤抖,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的往事。诗小小没有哭,她不相信哭,但是她相信悲伤,师父的悲伤来自于男人的背叛,更来自于她最信任的人为了一个男人去背叛她。

    师父没有流泪,但是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

    所以诗小小一直等着这一天,等着在这一天亲自看着许小年被人背叛后凄凉的样子,这才是最大的安慰。

    “把她拖出去,”诗小小舒舒服服的吞下一口酒,冲着两个宦官样子的人挥了挥手,这两个人手脚利索地拖着瘫软在地的许小年出了门:“好好待她,别让她死了!哪里带来的送回哪里去。”

    这家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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