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终于悠悠的醒转来,此时外面的婚礼已到了吉时。昨晚上竹远配给她的药只够支撑她再过一些时日,她细听门外传来吹吹打打的乐音,不禁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她的儿媳妇该是被八抬大轿抬进门来,然后拜天地,入洞房,仿若想到什么欢欣的事情,脸上露出不同寻常的温柔神色来。
这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如今他要成亲了。
林风远宿醉的头还有些微痛,一身红色喜服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英姿飒爽,风流俊俏。只是他冷着脸,麻木的随着众人进了祠堂,像个被牵着线的木偶。新娘子就在他身边,红绸盖头晃动之下,聘婷的随着他挪动着。脚很小,这点和她一点也不同。她从小在田地里劳作,也没学人家缠成一双莲花小脚。但他喜欢,她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想到这里他的头更痛了,在执事呼喊拜天地的间隙里忍不住搜寻着她的身影。老人家唱着“夫妻对拜”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她今天也穿着大红的衣裙,好似在笑,竹远不在她身边,她被众人簇拥着好像在笑说些什么,只是她面上的表情怎么忽然变了……
林风远蓦然站直身子,在众人的讶异目光和哄闹声中,他越过身边的新娘,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奋力的冲到了她的面前。
在她缓缓倒下的瞬间,他一把伸手抱住了她,心中情感剧烈翻涌,随之不管不顾的大喊了一句,“快找大哥过来。”
后来的婚礼是不是继续了下去,竹远是怎么从他手中把她接过去的,他都忘记了。他只记得竹远忽然说出的那句话,“凌儿,我们有孩子了。”
房间里弥散着橙子清新的味道,窗户边上的床榻上,明月和蔷薇两个正在热烈的讨论着如何裁制一件婴儿的小衣裳。路瑶窝在她独创的椅子里,百无聊赖的开始喝茶,青瓷杯子里茶叶舒展,小玫瑰花漂浮在上面,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在这杯清茶里。
她怀孕了。
这些天里她一直在消化着这个即成事实—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个孩子说不定和这个世界的牵绊更多些,她或许再也没可能回到原先的世界。
那天她突然晕倒之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她太累了,积攒了多日的疲倦倾泻而出。竹远一路把她抱到后院书房,极度担心之下,都没想到让她就近睡下。
“远,我怎么又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竹远就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的凝视着她,像雕像一样凝固的神情,仿佛已经看了她千万年。
“凌儿”,竹远小心翼翼的把她揽在怀里,忽然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把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告诉她,他仿佛一下子跌回了很久以前的失语岁月。
“咱们有孩子了。”
“你,你说什么?”路瑶不可置信的瞪着竹远,忽然又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你刚才晕倒了,我摸了脉象才知道。”竹远自责的低了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早点给你诊视,也不会今天突然晕倒了”
“竹远,你不是在哄我吧?我们,我们果然有了?”路瑶看着竹远从不撒谎的眼睛,已经有点感到天旋地转。
竹远轻轻的摸着她的长发,仔细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凌儿,你欢不欢喜?你是不是不希望孩子来的太早?”
“我欢喜,可又欢喜不起来呀,我才二十二岁呢,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呀,他这么等不及,是不是嫉妒我把你的爱都霸占了?”路瑶闷闷的在他怀里说着,“我都还没有做好当一个娘亲的准备,远,我们怎么办呢?”
“我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以后天天守在你们身边,哪儿也不去。”竹远这半天都在思索着孩子到来以后,怎么照顾路瑶,他再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经历苦楚。
路瑶苦着脸趴在竹远身上也不言语,她和竹远在一起之后也曾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谁知这么快便应验了。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都没有开始,居然就要过袋鼠妈妈的生活,这让她如何适应的了。
“远,我想见娘亲。”路瑶忽然说着,“我想到山上住去。”
“为,为何?”竹远略有些失意的看着她,“我们在一处不好?”
“傻瓜,当然我们一起去,谁都不让打扰好不好?”路瑶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是她和竹远的孩子,既然有了就一定会生下来,她绝不会做伤害自己和他的事情。
竹远一听之下顿感欢欣鼓舞,马上让丫鬟们进来收拾东西,又命人去医馆通知一声,说他们马上搬到山间居住。林婆婆已经得知这个莫大的喜讯,就是竹远夫妻俩不去,她也已经准备来接人。
“远,婚礼都已经结束了吧?我突然这样,没造成人家的困扰吧?”路瑶突然才回忆起来她是昏迷在了婚礼现场,加上当时第一个冲过来的是林风远,这情况怎么想怎么像狗血的苦情连续剧—女一号在男一号和女二号的婚礼上不堪痛苦昏迷不醒……
“没事,我们有孩子的事情,外面宾客都尽知了,父亲还说是双喜临门呢。”竹远尽力忽略掉风远在那一刻的失态神色,略显随意的说道。他当时不过是走开了一会子,就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有人伸出了手。
虽说他努力的不去追究风远的行为,但这已经影响到他在感情上无比稚拙的单纯心思。他一直以为在他和凌波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无法涉及。
往日的片段忽然一点点拼接起来,他的凌波无比美好,也是时常会让人觊觎的,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如今回想起来不禁让他骤然心惊,他心中升腾起独占的欲望,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远,你抱的我好紧。”路瑶本来靠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忽然见他神色异样,差点把她勒的喘不上气来,“你在想些什么?”
“凌儿,你是我一个人的。”竹远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以后还可能是你儿子的”路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是准爸爸的综合症吗?竹远今日忽然有些不一样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从昨天来到就是如此,“你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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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瑶搁了茶盏,慢慢踱到窗边看明月绣着的一件小婴儿兜肚,红红绿绿的很是喜庆。她本来也想着亲手做上几件简单的小孩衣物。众人怕她劳了神,又兼竹远百般叮嘱,哪敢再让她动手,简直像老佛爷一样供着她。
“蔷薇,外面这么冷,他们一大早出去的做什么去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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