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活物,例如鸡鸭金猪都是要活生生的,才和规矩。”
祝婆子听路瑶说话温婉有礼,立时笑道:“这不难办,少奶奶放心,老身立马去办。等晚一点,再命人给少奶奶抬过来。”
路瑶少不了又命明月包了一包散碎银两,交予祝婆子。那婆子喜笑颜开,感激不尽的去了。
“明月,大夫人下午的安排你打听清楚了吗?”路瑶见明月回来,赶紧问道。
“夫人下午仍是要去医馆行医。”明月尚有些不解少奶奶所谓何事。
“那我们收拾一下,即刻过去。”路瑶匆匆收拾一番,衣服光鲜,脸上却还是老样子--黑黢黢一片,麻子遍野。
明月对这个新奶奶的心思尚有些琢磨不透,但她心里却是服气的。从昨晚上她勇闯宗祠,就可以看出来--她是很有主意的女子,况且少爷对她也有些不一般。明月进府多年,但已有好几年不曾见过少爷可以和一个人单独呆在一起超过一刻钟。就算是林老爷,夫人,和他较为信任的河童也
不曾。当下吩咐如兰如惠,看顾好后院,自己却扶了路瑶从后院角门出去。
一顶小轿早停在门边,两个小厮上来掀了轿帘把路瑶让进去。路瑶稍坐定,轿子轻巧离地,一行人往林夫人的医馆行去。
林夫人的医馆建在山间一大片竹林之中。秋色渐浓,竹叶却依旧青翠。竹节挺拔苍劲,看来已有些年头。
路瑶下得轿来,抬首打量周边环境--蓝天白云之下,青砖红瓦的三间房舍寂然矗立。檐角边上垂着的铁马被风拂过,发出好听的乐音。
竹篱围起的小小院落里,兰芷清芬,郁郁葱葱。一颗桂树底下立着一张荷叶式样的石桌和四个圆石凳。路瑶感到这里无一丝烟火世俗之气,真像个神仙所在。
一顶青呢小轿停在墙边,路瑶料得林夫人已到了。
路瑶一边打量,一边缓步进门。门口却是那日所见头发花白的老者,这回他十分恭敬地把路瑶让进门,又吩咐明月去倒茶给少奶奶。自己却颤巍巍的到内屋去禀报,路瑶不等他慢吞吞的挪进屋里,当下三步并作两步站到了门前。
大夫人正在给一名体态雍容的妇人做针灸,路瑶还从未曾见过这般场面--妇人眼睛微闭,靠坐在椅子上,满脑门都是明晃晃的银针,好像一根根还在颤颤的抖动。
路瑶有个怪毛病,从前同学们嘲笑她有妄想疼痛症,比如看见这情形,给那些个细针都扎在她身上似地,感同身受,她本欲敲门的手,不由得又缩了回来。
“还愣着做什么,想进就进。”内屋有人发话了。
路瑶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儿媳见过母亲。”
“到我这陋室来作甚,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林婆婆此时穿一件月白色衫子,秋香色罗裙,仅用一只银簪子在脑后绾了个发髻。宽大衫子下一双手斜搭在椅子上,稍稍抬眼皮看了下路瑶。
“儿媳确有一事相求。”路瑶早知道林婆婆在人前做足了面子,私底下对她还是若即若离的冷淡。
“噢,说来听听。”林婆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儿媳去岁不小心染了毒瘴,致使容貌全毁。听闻母亲妙手回春,医术高明赛华佗……”路瑶本欲抬起丑脸让林婆婆看视一番,结果人家无动于衷的说道,“行了,我时辰不多,你的手臂拿过来,我把一下脉。”
路瑶把胳膊小心翼翼的抬过去,心内暗道,“别瞧出什么破绽来吧。”
没过半分钟,林婆婆就说道,“好了,你让丫头过来,我吩咐她去煎服药,待会你就先喝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明月托着一碗汤汁发黑,气味难闻的汤药过来了。
“这药莫凉了,你趁热喝下去吧。”林婆婆好整以暇的平静说道。
路瑶看那药色已心有余悸,心道,“我果然是自讨苦吃,就说自己一夜醒来美貌恢复罢了,何苦为了感谢林婆婆赠与我大房子卖这个人情?”既然失策,眼下还是继续演下去吧。一气喝干这药之后,路瑶立马气馁了。那苦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仿佛全身亿万个毛孔都被灌进了苦瓜粉一般,苦不堪言。
“乖儿媳,良药苦口,再吃几服药,不日之后,你这病就痊愈了。”林婆婆面露狡黠之色,好像在强忍着笑意。
路瑶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当下腹诽不已:“老妖婆,你就幸灾乐祸吧,俺明天就恢复真身。哎,这药实在太难喝了……”
回去的路上,路瑶见明月手中还提着一串纸包的中药,不由得唉声叹气。本来打算逐渐把肤色提白一下,并慢慢减少麻子的数量。即便老妖婆开出药来,带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掉便是,谁知她竟然监督着自己喝下去。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路瑶郁闷回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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