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时候杨过的心里总是痛痛的,就像手指被针扎了一下,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口,却总是隐隐碰触。
此时,杨过才六岁。而没有闵敏的这一年,杨过往后的日子里充满了噩耗。
自从闵敏消失后,自责的穆念慈高烧不退,即使有闵邢不离不弃地照顾,也是睡时多醒时少,一直地咳血,最后被医师诊断为肺痨。
最后杨过被带到穆念慈的床前,曾经丰盈窈窕的女子已经全无力气,只能靠在闵邢的肩上。
这是穆念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杨过提起他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略略提了嘉定这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样。
穆念慈一口气提不上来,握着闵邢的手渐渐松了,闭眼而去。
杨过眨了眨眼睛,流下泪来,“闵叔叔,母亲是睡着了吗?”
闵邢惨淡一笑,“恩,睡着了,也许要很久很久才能醒过来”,他消瘦的手摸了摸穆念慈的发。为伊消得人巧嘴,衣带渐宽终不悔,只是闵邢猜中了这开头,却没有猜中那结局。在穆念慈的心中念念不忘的始终是那个姓杨的人,而不是他闵邢。
还来不及下葬穆念慈,闵邢也因劳累过度撒手而去,偌大的闵府忽然只剩下杨过。
闵府最后被闵邢的奶妈接了手,这个妇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杨过赶出府去,闵邢在世的时候奶妈就看穆念慈诸多不爽,现在两个人都不在了,只能将气洒在杨过身上。
先是闵敏没了,再是母亲,连闵叔叔都不见了……杨过茫然地站在闵府外,他觉得心中空了,在意的人都不见了。
杨过在私塾的大通间里挨了一晚上,好在奶妈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第二天仍是好好的埋葬了穆念慈与闵邢,虽然只是粗糙地在镇外胡乱一埋。
杨过站在两个人的坟前,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风吹散的花瓣一样。抬头是晴空万里,而杨过却觉得自己就像着路边的小草一般,无处可依无处可飘,渺小的像尘埃一般。
谁都认为杨过一个六岁的孩童,一个人连一天都过不下去,没想到他勉强还活得下去。只是独自一人的夜,无论他再呼喊谁的名字,也都没有回应。
生活就是一场磨练,现在的杨过灰头土脸流窜于嘉定的各个街头,无论是和别的乞丐争抢食物还是蹲在酒店外被暴打也只是为了一些馊饭馊菜,他都是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
可以忍下去,可以撑下去,杨过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过去的日子已经不会有了,却忍不住留恋着希望什么时候还能回到闵府。
然而随着一日又一日地毫无意义过去,最后的一丝期待也随之消磨殆尽,那些曾经都被杨过深深地…深深地埋在了回忆里。他已经不记得和闵敏做过什么约定,只是偶尔他还会想起她那张脸浮现在天际,透过层层白云,飘然远去。
半年之后,闵府已经被奶妈换了一个牌名,改成了赵府。
忽然一日有人敲门,仆人来应门,敲门的是一位穿着道装的男子,风吹仙袂飘飘状,让仆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人正是尹志平,他从白河镇而来,特意按着当初杨过告诉他的地址寻来,只是这里是赵府,不太确定的尹志平敲门而问,“请问杨过在这里吗?”
随之而来的是闵邢的奶妈,这位已经五十旬的老妇在看见尹志平的那一刻也是膛目结舌。当真是澄澈影于眼,丹唇列素齿,举世无双的美人。
尹志平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表情,唇色朱樱一点,“请问杨过在这里吗?”
仆人已经眼睛都不会转了,还是奶妈最先回过神,支支吾吾挤出两个字,“不在…”
尹志平对当时只问了杨过的名字却没有问家长的而感到有些遗憾,但是也没办法,他决定在这个镇上再找一找。想着想着,尹志平向妇人与应门的仆人微微点头,“那么在下唐突了,告辞。”
尹志平很快离去,空留余影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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