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皇上在对外征战时,对各诸候王也没有松懈,时不时的派出使者至各封地谒见,于是江都王只得返回广陵,留下了一些人马,只吩咐保得娘娘。奴婢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于重围中跑了出去,却不想,刘陵实在太过狠毒与小心,尽然与匈奴勾结……”冬梅越说神情越愤慨,但是声音也越来越小声。
陈阿娇知道为了营救她,几乎所有人都死了,已经尽力却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就不想再提了。
冬梅见她沉默不语,咬了咬唇又道:“江都王获知娘娘危急,恰巧那时皇上下诣,让江都王屯兵大坝,以防淮南王内乱,所以才有机会明正言顺的带兵离开封地,但是又不便出面亲自营救娘娘,所以就为李将军引路。”冬梅说到此就顿住了,因为陈阿娇的思绪又回到了当晚,当不堪回首的经历。
不知道那个时候刘非是什么样的心境!?
当她拿到那鱼形纹饰的青玉瓶时,她就已经知道是刘非了。
见陈阿娇满脸的恍惚,冬梅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浑身紧绷的说道:“江都王那晚带着奴婢几人长途奔涉,一路上都跟着李将军与娘娘,直到远远的看到娘娘被迎回大帐,才纵马离开,然后又设下计谋引得中行悦及伊稚斜突袭娘娘大帐,但又要压制他们真的伤了娘娘,并且在崖下救得娘娘。”
难怪刘非也病倒了!
陈阿娇回复了思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冬梅,她心里早就大致猜出了刘非的安排,只不过,亲耳证实,还是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心里像受了重击一样,感觉闷闷的,还有些呼息不畅。
待陈阿娇反应过来后,冬梅仍旧僵硬的站着,好似豁了出去一样静候着陈阿娇的反应,这让陈阿娇突然觉得冬梅有一丝可爱与对刘非的忠心,于是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坐下说话吧!站着不累吗?”
冬梅继续咬着唇,一脸纠结苦恼模样,抬眼看了陈阿娇一眼,她又道:“娘娘,江都王不日就要启程返回广陵了。”
“回广陵做什么?不如直接回长安城。”挑了挑眉,陈阿娇道:“这几日,我的死讯应该公布于天下,根据日程,待到皇上返回长安城后,就应该要下诏招各诸候王回长安城吊唁本朝皇后薨了。”
天下基本大定,刘彻的地位也更加有所巩固,想必也不用害怕承受老太主与大长公主的怒气了吧!
想到老太主与大长公主,毕竟是两位疼爱她的长者,她心中又是一痛。
人总是这样,当做出一个选择时,永远就有两面性。
不过,她并没有要与两位长者断了联系的想法,等一切都平静之后,她会有自己的报答方式的。
“皇上没有公告娘娘的死讯,只道娘娘身染重病,先行送至甘泉宫疗养。”冬梅回道:“正因如此,江都王才会要返回广陵,以候皇上随时随地派出的谒者。”
“那……我可千万要小心行事了!没事就不要露面了。”陈阿娇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就明白了为何她会被安排到刘德的封地,看来刘彻一直从内心里防备刘非不是没有道理的,如若刘非有谋反的心思,刘彻还真是危险啊!
“那倒也不至于。”刘非推开门进来,浅笑盈盈的望着陈阿娇,屋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与屋内烛光相印衬,周身围绕着一层淡淡的柔意。挥手示意,冬梅就垂下眸子退了出去。
“你还没睡下?”
“你还没睡下?”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怔愣了一会儿,又同时笑了笑。
对上刘非又回复平静的视线与沉稳温和的做派,她愈发觉得两个时辰前的刘非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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