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伤心绝望。
“此时距暑夏还有月余,皇后身体适才痊愈,如此长途劳顿,可会适应?”端起案上的白玉酒杯,刘彻轻松随意却带着一丝向望道:“如若单按行程而言,两位太主及太后想是已经到达甘泉宫,还真不知,那儿的猎物可是被蓄养的充足?”
“陛下既然一心念叨着春猎,何不当初与两位太主及太后一起启程,也省得现下里心里痒痒的。”她抿嘴轻笑,举起案上的温水,以水代酒的向刘彻示意一下,并与之同时放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刘彻眼底似有一抹异光闪动,随即恢复常态,却是淡淡一笑后不语,径自在一连宫婢的侍候下,品尝着果品。
而她见刘彻如此,也不多言,默默的坐在一旁,数着桌案上果脯的数量,无聊了就微微侧目,含笑似在欣赏着院子里的花朵,本来倒是想假装一下的,看着看着,倒是真正开始欣赏起来外面的风景了,临近夏日的晚春,晨时的阳光洒在院子里,印着那些娇艳的花朵实在是让人心跟着为之一醉,夏荷和冬梅都是有眼色的,这月余来也已经习惯了皇后的安静与身体语言,见她如此,也就很是及时的将大大的引枕铺就在她的身边,让她能够就着榻歪靠着放松。
“皇后兴致倒是不错!”静默片刻后,终于在椒房殿里响起了刘彻清冷的声音,嘴唇似有若无的轻弯,随即调整脸部表情,状似不明所以的转过头来望向脸色明灭不定的刘彻,她又怎么猜不出刘彻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来能够成就一代雄涛武略的帝王,其心性又怎么是个甘于被人忽视的呢。他现在的蛰伏与容忍,均是为了将来的厚积薄发。
夏怀礼早已经带着一众小宦者,在放好那些皇帝带来的赏赐后,就退至殿外候着,挥退身边的夏荷与冬梅,殿中只剩下刘彻与她两人:“春意盎然,花红柳绿,臣妾儿时都喜好于此时节择日外出踏青,郊游野外,如今想起还着实让臣妾心生愉悦之感。”她感慨道:“就是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刘彻闻言不由一怔,脸上面色稍霁,不过却道:“朕倒是记得,数载前的冬天,朕在炉边煮酒,皇后在一旁洗刷酒器。”
她眉尖一跳,快速在脑中搜索着相关记忆,好像确是有那么一幕,只不过,这一个片段已经被陈阿娇的原身给扔到了记忆的角角落落里,一般情况下很难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几多欢笑,皇后竟是遗忘了吗?”刘彻略带遗憾的道。
“臣妾不敢。”她立马低眉敛目,温婉轻柔,还夹杂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委屈道:“在臣妾心目当中,与陛下相携的画面无时无刻的铭记在心,怎敢忘却。”说完,见刘彻放下酒樽望着她,她话语里又添了一些不甘与小女人态的埋怨神情道:“怕的是陛下早已经将臣妾丢在脑后,早已经不记得了吧!”
看着眼前的陈阿娇,没说两句话又开始表示出那潜藏着的妒意,刘彻说不上是放心还是不耐。
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安静了月余,还是改不了其本身擅妒的脾性。
“呵呵呵!”一阵轻笑,刘彻转换话题道:“一月后,朕会带领文武百官启程至信阳宫,皇后可要将养好身子随行移驾,朕就怕这一路上颠簸,皇后如若有何不妥,两位太主可是要心疼无比的。”
听到那后面‘心疼无比’四个字加重音时,她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寒意,在刘彻的心底里,陈阿娇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权势棋子。一旦陈阿娇身后的势力没有利用价值了,她的命运就注定是悲惨的。
所谓红颜未老恩先断,她陈阿娇对刘彻,连这句话都用不上。本身就没有皇‘恩’,又何来的先断。
低垂下心,微微闭了闭眼,强压住内心里一股股涌上的酸楚之意,再抬头时,她满脸都是娇憨、双唇微撅不满道:“难道阿娇除了两位太主心疼,殿下就不心疼了吗?”
刘彻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随后再次一笑道:“朕自然也是心疼的。”
“那不就是!?”听到刘彻的话语,她脸上露出了些微的喜色,道:“殿下准许臣妾提早一月动身不就行了,为何非要跟着随行一众人等同行呢?”
“也好!”刘彻想了想,语气有些迟疑道:“只是,届时如若。。。”
“请殿下恕罪!”话毕,她郑重起身行礼,随即垂眸、脸露羞愧感叹之色道:“臣妾昔日喜好胡闹,此次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差点真的命送黄泉,只深悔醒悟太晚,每每思及两位太主对臣妾宠爱有加,却不能常自环绕膝下以表孝心,反之添乱加忧诸多,就心怀歉疚更深,此次及早赶至甘泉宫侍奉两位太主以尽孝心,哪还能会让长辈们操心?”
殿中再次安静片刻,直到静立在一旁的她,被刘彻审视思索的眼神看的开始有一丝忐忑时,耳旁总算听到刘彻带着赞许的声音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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