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着?只得让阿久先休息了。
“二娘子,你可否和我说真话?你到底是如何得知开封的情形的?”王应心中还暗自猜想,是否是南唐在北地的密探和周家是熟悉之人呢?
周宪却看着脸色一直不好的郭荣,在王应看来却像是沉思了。
好半天,周宪才道:“先生到底要我如何说?此间情景确实是有人曾告知于我的,但是到底是谁,我不能说出来的。”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周宪起身,站在郭荣身边,看着远处郭府方向的大火,再看郭荣的脸色,心中着实苍凉。
“如今汉国朝廷恐怕是对郭公家动手了,也将我们当做了嫌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避过此祸。”王应也起身,看向郭家,忧心道。
“哼!你们果真是和郭家有旧之人?二姐乃是妇道人家,不知道轻重收留了你们,我也不说什么了。明日天一亮,你们就给我离开。免得连累咱们家背上一个窝藏侵犯的罪名。”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赵匡义站在门边冷声道。
周宪自秘境中随着郭荣看了赵宋三百年,对于赵光义此人委实没有半分的好感,野心勃勃也就算了,杀兄夺位,还诬赖同母弟弟乃是侍妾所出,逼死儿子……一桩桩看来,这人比之李弘翼还要令人厌恶,有他在,赵家如何呆得?
“赵三郎放心,天一亮我们即刻就走。”周宪冷冷道。
赵匡义已经知道周宪是女子,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你是郭公的女儿?俗话说得好,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少在小爷我面前摆谱儿。记得明早就给我离开,否则,就等着被官兵抓去吧。”
床上的阿久也被惊醒了,却是周宪和王应拉住。
“不过一竖子,不值得动怒。只是要离开,你们需要好生再装扮一番。”郭荣冷眼看着赵匡义离开,对着周宪道。
周宪点头,将这番意思和王应及阿久说了。
天亮不久之后,赵家出来一老父亲和小夫妻两人。
周宪看着身着女装别别扭扭的阿久,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娘子身子不好,让相公我扶着你走吧。”
阿久瘪瘪嘴角:“阿姐——”
周宪故作亲热,凑近阿久的耳边道:“乖,就今日一回。听话啊!”
阿久皱眉,只得苦着脸扮小娘子了。
而门边的赵匡义却是看着一夜之间眉目突然清秀许多的周宪,露出了深思的目光来。直到三人离开,他才沉着脸关上了大门。
“哎,快点啊,快去看啊,又要杀人了!听说是大官儿谋反了,连累了家眷都要被斩首呢,也不知道这些个大官是怎么想的……”
周宪三人走在街上倒是无人发觉异样,正往城门方向去,却不时听见街上百姓如此说着。周宪看郭荣一早未曾说过话,心中也是难受,想了想便道:“父亲,娘子,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广场之上,郭柴两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部被绑缚在广场之上,加之王峻的家眷,一时间女子和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刑场。
周宪看着那些个哭泣的孩童,再看向郭荣脸上痛苦的神情,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那个最小的孩儿,乃是我的幼子,不过周岁光景……”
周宪心中一颤,有些后悔来刑场了。她想了想,对着王应和阿久道:“这人太多了,一会不好出城,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话没有说完,却听见右边刑场有许多官兵往一街巷里跑去。
周宪心一横,拉着阿久出了人群,往那巷子方向而去。也许是天意,也许真是运气好,他们见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在躲藏。
“是阿爹的董姨娘。”郭荣皱眉看去,便认出了妇人的身份。
周宪想了想,对阿久耳语了几句,让他拉着董姨娘往闹市区里的客栈跑去,她则和王应一起将官兵指向他处去了。
“站住,你们两个居然糊弄我等?哼,一定是郭家或王家余孽,给我拿下!”
周宪两人正欲去和阿久等会合,谁知先前的官兵去而复返。周宪看官兵越走越近,心中一横,正欲摸下腰间的匕首,危机时刻,赵匡义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公鸭嗓子似地声音响起:“这不是陈叔父么?父亲前几日还念叨你怎么不去我家喝酒呢。”
那官军确实是认得赵匡义的,只因赵弘殷的人缘极好,识得许多中下层兵卒,他也算是赵弘殷的朋友了。
“三郎,我正在缉拿疑犯。等闲下来了,定去你家吃酒……”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王应拉着周宪狂奔逃开了。
“哎呀,可不能让他们给跑了,快点给我追!”陈姓小军官也不和赵匡义细说,领着七八个兵卒就追了过去。
而赵匡义,则在人都走了后,才喃喃自语道:“如此,也算是小爷帮了你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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