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做了一个梦,梦见猫咪老师变成了人身,长长的银白色的头发垂在腰间,一边脸上三道红痕,眼珠黝黑发亮,斜飞入鬓的眉毛,刻画出更加刚毅的轮廓。人形的斑从后面抱住夏目,一起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千叶浅坐在办公的桌椅上面玩着手里的钢笔,刚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的他此时正是无所事事,外面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护士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黑色的钢笔在手里转了一个圈,白纸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黑圆点。
千叶眼睛往下一瞥,乐了,洒得还真圆。
名取又来了诊所,一如既往地带着他那副过大的墨镜,躺在他千叶医生专属的躺椅上睡得一塌糊涂。
“喂,起来了。”千叶伸出大脚丫在名取背上狠狠踹了一脚。
护士已经回家,诊所里已经没有陌生人了,大门关了一半,名取放心地把墨镜取下来揉揉眼角。
医生凑过去盯着名取的脸仔细地瞧,最后咧嘴笑了,“还是我的医术好,你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淤青。”
名取抬头白了他一眼,在心里暗自吐槽,这都治了快一个月了,才把他这张脸治回了原来的俊朗帅气。
千叶挑眉,叉着腰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要知道,你那可是妖怪打出的瘀伤,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妖怪。”
名取掏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这句话听了一个月,耳朵都起茧了。
千叶不与他一般计较,走到饮水机旁装了两杯白开水,递一杯给名取,“诶,你的目标小夏目,进展的怎么样了?”
名取一口水喷到千叶白色大褂上面。小夏目,这什么恶心的称呼!
“喂喂喂,”千叶想跳开已经来不及了,一边擦着自己的白大褂一边痛心疾首地指着名取说道:“这件白大褂很贵的,你赔!”
名取动动嘴皮,想说你平时不穿这件衣服是禽兽,穿了它是衣冠禽兽。
杯子里面的水还剩半杯,名取优哉游哉地喝着,凉凉地看了眼千叶,“不急,我现在是放养计划。再说,我也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过夏目了。”
医生倒吸一口气,指着名取的手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颤个不停,“你你你,你是怎么做的,居然一个月没去找他。”说着又往名取身边靠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你就不怕他跑了?”
“他旁边的那只猫,有些难对付。”
“这有什么,你身边不是也有几个妖怪吗?再说了,那只猫不是保护他的么,跟我们的性质是一样的,你现在找到夏目,就像当初你找到我一样。”
妖怪的世界险恶多端,在妖怪眼里,人类只是软弱而又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这些能看见妖怪的人类,就像是一只脚踏空在悬崖上,时时刻刻有掉进无底深渊的危险。
夏目出去买酱油,出门左拐就有一家便利商店,前前后后加起来只要三分钟的时间,只不过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
“医生?”夏目看着前面的人瞪大了眼睛。
千叶穿着一件棕灰色的T恤,下面是一条卡其色的休闲棉布长裤,不像名取说的禽兽,脱了白大褂的医生倒是人模人样的。
千叶对着夏目露出八颗牙齿,明知故问,“买酱油?”
夏目在心里不断计算着,名取和这个医生是好朋友,因为名取知道他家住哪儿,所以医生也知道了。医生现在站在他面前,那么名取先生?夏目抬头左看右望。
“他没来。”千叶走过去手掌抚上夏目的脸颊,温声细语,“我叫千叶,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手指一松,酱油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夏目痴痴呆呆地跟在千叶后面。
“夏目!”坐在窗口眺望的猫先生看到这一幕,迅速地跳出房间,可是街道上哪里还有夏目的影子,医生早就开着他的跑车绝尘而去。
猫酱傻傻地蹲在屋顶,半晌才理清了一个事实。夏目,被绑架了?!
名取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夏目满头黑线。他刚有事要外出,就看到千叶扶着夏目进来,人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两人的裤腿上面都沾了一些深色的液体。
名取掐了掐夏目的脸,“还不醒?”
“马上马上。”千叶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朝着夏目的头顶有节奏地拍了两下,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头一偏,眼珠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看样子是要醒了。
名取瘪嘴,催眠术!
“把他弄来这里干吗?”
“这不是让我们跟他好好谈谈嘛。而且,我还特意摆脱了那只缠人的猫。”
名取看了眼墙壁上的石英钟,如果他估计得没错的话,那只猫恐怕在十分钟后就会找过来。
“走,去我事务所。”
夏目还处在半昏半醒状态,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自己头和脚都被人抱住,然后身体往下一沉,接着又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说,今天正好有一个大户人家找我除妖,你在事务所里好好照顾夏目,等我办完事就回来。”
名取的事务所在郊区,汽车刚开到城郊的时候,猫咪老师在一栋公寓面前徘徊了一会儿,翘起鼻子左闻闻右嗅嗅,最后尾巴一摇一摆地走了。
表面上名取周一是一位当红影视演员,可是拥有看见妖怪这项能力的他,背地里还会接受大户人家的邀请,做一些除妖的工作。而千叶浅和他一样,虽然不像夏目和名取他们整天都看得见妖怪,只有在入夜之后千叶的眼睛才会变得特别,能够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千叶看着手脚不太安分,脸上闪过一丝丝惊慌的夏目,掌心柔柔的放在他额前,“不要怕,没事的。”
对了,他是医生,他还会催眠和安眠。
一个刹车,汽车已经停在事务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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