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现在就该动手才是,或者害怕我们红花会的人武艺高强,那应当亲自前来劝一杯毒酒。可现在,他的人竟然不到,究竟是在耍说什么花招?
陈家洛想到此处,不由的站起身来,朝外面望去,蓬莱阁是建在圆明园的福海之中,四面都是湖水,此刻湖面上还有小舟来往,今天正是腊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又园又亮,映在水面上,波光一片,陈家洛不由的就想到在西湖中和乾隆的那次见面来,那时节自己满心都是希望,遇见乾隆也觉得说不出的亲切,谁料到才短短的一年中,亲兄弟刚刚相认不久,转眼就要自相残杀。
想到此处,陈家洛只觉得无限悲凉,就连远处的长春园中的通明的火把,都更加衬托出凄凉之意来。
陈家洛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乾隆到来,他能够等,可是他手下的人有性子急躁的,便问一旁相陪的白振道:“皇上呢?怎么还没来?”
白振情知今天皇帝是要剿灭红花会,且连毒酒都准备好了,就在此处敬酒,待到众人喝下毒酒,事先埋伏在水底的杀手就会跳出水面,血洗蓬莱阁。
因为蓬莱阁在水上,四面都无道路,红花会的人就算是武艺在高,跑也没出跑去,可皇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却还没有到。
白振陪笑道:“众位稍安勿躁,待我派人去问问,看看皇上究竟怎么了。”
说毕便命一旁跟着的一个侍卫离开,去看看皇上究竟是为什么还没到。
那名侍卫得了白振的命令,驾着小舟离开,上了岸后,从南面的大宫门径直出去,岂料才走了两步,就被外面的人叫住。
那侍卫认得叫自己的人是乾隆亲兵骁骑营的一位佐领古尔泰,便跟着那位古尔泰佐领一路前行,走了没多大一会,便在照壁外见到了一个身穿锦袍,脸带微笑的公子,不是荣亲王是谁?
朱厚照将那名侍卫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怎么皇上还没来吗?”
那名侍卫道:“是啊,白大人让我去看看,为什么皇上还没到!”
朱厚照心想:乾隆大概是良心忽然发现,要剿灭自己的弟弟不忍心前来观看吧!既然他不想来,就不要来了,免得到时候老子放水被他看到反而不好。
便道:“不必去了,皇阿玛说,他今日身体不舒服,不过来了,要动手,就现在动手便是!”
那名侍卫面露难色,朱厚照道:“你去将白振叫来见我!”
侍卫领命而去,过不了多长时间,白振便被带到了朱厚照面前。朱厚照屏退众人,对白振道:“红花会的人已经到了,还在等什么?”
白振对于今天乾隆没到也是一头雾水,见乾隆最信任的荣亲王相问,便道:“王爷有所不知,因为红花会的人武艺高强,皇上原本是打算前来哄他们喝下毒酒,这才动手的。可是现在,皇上不来,他们有十分警惕,那毒酒都准备好了,却不知怎样才能让他们喝下!”
朱厚照一笑,亮出乾隆给他的腰牌,道:“皇上今日命我全权办这件事情,想必是皇上和陈家洛有些交情,不忍亲自动手,我便随你去就是!”
说毕,又叫过骁骑营的佐领,吩咐道:“骁骑营共有两万人马,现在已经有五千人在这里,你去吩咐剩下的一万五千人都来此处,只看见园中火起,便四面合围,冲入园中,圆明园护军只有五千人马,两万骁骑营尽可得胜!记住,不论园中人身份如何,务必要将所有人全数剿灭!”
骄骑营的佐领道:“皇上命我等在此,不是说要剿灭蓬莱阁中的人么?”
朱厚照取出乾隆预先给他的圣旨,展开念道:“骁骑营佐领古尔泰接旨!”
古尔泰知道,这就是皇上密旨,今夜定然有大行动,连忙跪下,朱厚照照着圣旨念道:“今日之事有变,骁骑营诸位将领,当听荣亲王吩咐行事,朕不在时,荣亲王之令,即是朕之令!有违令者,以谋逆罪论处!”
古尔泰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了这道密旨,对朱厚照的话再无疑虑,急命副将回营,召集所有军队去了。
朱厚照跟着白振,前去蓬莱阁,走到一半的时候,对白振道:“白大人,今日皇上不来,自有他的道理,皇上在长春园早已布置好了一切,你前去长春园中,找到园中埋伏的贺统领,告诉他,可以动手了!”
白振眼见得朱厚照有乾隆密旨,又有乾隆钦赐的腰牌,不敢违拗,答了一声是后,便偷偷的潜入长春园中。
长春园被和亲王弘昼围得水泄不通,白振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侍卫亲的贺统领,他四处查看,只看见长春园湖心岛中的含经殿灯火通明,又远远的瞧见日常服侍太后的太监竟在此处,心中暗想:难道太后竟在这里么?皇上这意思,是要干掉太后?
他藏身于长春园的密林中,正在疑惑之时,却不料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正是乾隆的侍卫亲军统领贺章。
白振低声对贺章道:“皇上说,现在就动手!”
贺章眉头微蹙:“皇帝的确交代,今夜戌时动手,可是,太后也在里面,要是这一把火一烧,太后怎么办?”
白振道:“皇上定是早知事情会变化至此,所以今夜并不曾前来。难道咱们做臣子的还不明白?动手!”
贺章一咬牙,拿出哨子,呜呜的吹了起来,早已准备好硫磺,麻油的士兵听见暗号,迅速行动,将约莫有六十亩的长春园四周的密林中,都泼上麻油,哄的一声,四周齐齐点火,顷刻间,便火光冲天,火光之中,又不断的朝中添入硫磺干草等物,只一个眨眼,整个长春园,便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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