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听着康熙声音早已如同滚开的水,揣着一百二十万颗小心,还没到康熙面前,就忙着跪下,磕头请罪:“儿臣不孝,恼了万岁,前来领罪,求万岁重重责罚!”说罢,宣誓一般死命的那脑门狠敲几下地砖,“碰碰”作响。
康熙瞧着,眼里猛然间就盛了寒到至极的冷,嘴唇一掀,讥讽道:“朕岂敢恼太子,今儿不过是个不敬的陈鹏年,外加一个污秽的刺客,且不知明儿会是个造反的谁?!”
胤礽一听,当下就煞白了脸上,情急之下,勉强保持冷静,连连磕头,好似直要把面前的地砖撞碎一般,“皇阿玛!儿臣······儿臣岂敢?这陈鹏年礼敬不周,儿臣恼他,带走他府上一个的人是有的,可至于那人是刺客,儿臣真的不知!儿臣再是混帐,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求万岁明鉴!”
康熙冷眼瞧着,明白这是胤礽情急之下的答语,毫无忏悔之意,顿时怒火一生,手一挥,茶碗劈头盖脸的朝着胤礽就飞奔过去,“朕问你,去承德前你上索额图府上密谋了什么?”
胤礽听罢,煞白的脸色中已然泛了青色,忙着膝行至康熙面前,拉着康熙的衣摆只一味道:“皇阿玛,皇阿玛······明鉴······”
“明鉴?其心可诛!”康熙一脚就踹过去,立身走至胤礽的前面,负手诘问:“构陷臣工,如此奸佞小人之事,连李德全邢年都不为。这等事儿自你嘴里说出来,朕都觉得不齿!还有索额图!”康熙原地来回兜两步,“传出去,这叫什么?!皇太子失德如此,行的全是奸佞小人之道,如何配统领社稷?如此,大清交给你,朕岂非成了昏蒙之君?!”
一连串得逼问,句句都可以把胤礽腔子里的心全数拉扯出来,踩上个千百遍,,颤巍巍的伸手将冠带去了,连连叩首,出了血都没有停,“阿玛,阿玛,是儿臣不孝!儿臣之罪,阿玛怎么罚儿臣都可以,只求阿玛不要生气,保重龙体是真!”说着说着,便放声大哭起来:“是儿臣不孝,蒙阿玛二十八年的亲手教导······是儿臣不成器,是儿臣不长进,阿玛······”
康熙看着太子这般恐惧,忍不住就想起三十六年在亲讨葛尔丹时心里放不下他,写信道:“朕帅军征战之时,军务在身,无暇他思。今胜负已定,噶尔丹逃遁,我军穷追不舍。当此之时,班师返归,一路欣悦,朕不由思念太子,何得释怀。今天气已热,将你所穿棉衣、纱衣、棉葛布袍四件,褂子四件,一并捎来。务必拣选你穿过的,以便皇父想你时穿上。”添犊之情犹在,如今瞧着他这般,心里沉重难言。
胸口居然泛起一阵酸涩,此时屋里猛的灌进一阵阴风,方才胤祥破窗而入的窗棱苟延残喘的挂在上面,随着屋外骤然刮起的风一起摇摇欲坠的摆动。
这山雨欲来的寒冷,叫康熙也忍不住一凛,他瞧着跪在地上的胤礽,咬着牙,转身背对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胤礽一怔,心神俱散,冠带也不敢拿了,又不敢擅自离开,只好就这么这,挪着好似不是自己的膝盖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出门,直愣愣的就跪在院子里头。
一声闷雷划空劈下,雨点如断线珠子纷然落下,砸在身上,冰凉凉的——又冷又疼!
这面胤禛胤祥到了陈鹏年这儿,还未开口说话,陈鹏年先笑道:“臣有要事,请四贝勒,十三殿下随臣去知府官邸。”言罢,一叩首,两人就瞧见了插在他腰后的玉箫——那是仓津从不离手的东西。
两人只带心腹侍卫随着陈鹏年去了官邸,到了后院的厢房,果见神在在品茗的仓津。见到两人,笑道:“可算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两人同问,进屋,见里头还坐着一名蓝衣女子,定睛一看,不是钱拭眉是谁?胤祥问:“怎么你也来了?”
钱拭眉笑道:“来凑热闹!”见胤禛把门关上了,才急问:“怎么鸿玉没有和你们一同出来?”
胤禛胤祥对望一眼,胤禛开口解惑:“他是刺客。”轻飘飘的四个字,如同四块大石扔在钱拭眉平静的心湖里一般,顿时一阵翻江倒海。钱拭眉惊道:“这怎么可能?!”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胤祥开口问:“还有那个陈鹏年是怎么回事儿?”
仓津不言语,钱拭眉好似已经被吓着了,胤禛轻叹一声,胤祥顿时明白,苦笑道:“仓津,你这一招将计就计,使得真是惊心动魄。”
“我们消息得的太晚,自从你们进了山东就失去联系,我暗想不妙,一查果然朱鸿玉已经比你们早一步入了山东,猜测他此行的目的,便仓促中定下计策,让拭眉联络上他然后助他一臂之力,陈鹏年是我的旧识,正巧被太子追问孝敬的银两而一筹莫展,我们这样做也算是帮了他。”
仓津这一段话听上去没有大问题,可细细一推敲不难发现漏洞百出,避重就轻之嫌。胤禛率先冷笑道:“张德明是你的人吧。”
仓津一愣,复又笑道:“不错,他是我的人。”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朱鸿玉想来也知道张德明是仓津的人,便借云熙之手通知仓津,两人达成协议,共同上演一出陷害太子的好戏。胤祥皱眉道:“想来你们这个计划,八哥也是察觉了。”脸色一寒,对仓津道:“你骗我,我不追究,可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阿玛!”
仓津苦笑道:“我们也没有料到。鸿玉一向稳重,这次也不知怎么想的。”
众人正苦思冥想时,钱拭眉呜咽一声,哭道:“是我。是我私下去见他,我告诉他,希望他可以帮你······”钱拭眉说的含含混混,众人心里猜测了大概,胤祥道:“此地我们不能久留,也不能贸然联系,有什么事回京再说。”
“十三殿下!”钱拭眉第一次这样叫胤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胤祥的下摆,泪流满面,“求殿下救他,你一定可以救他的,救他!”
“······拭眉。”胤祥有些不忍,叹道:“这事儿,我······”
钱拭眉闻言,怔忡一阵,颓然的放开了他的下摆,不再纠缠,顿了顿恭恭敬敬的磕头,道:“那么,求殿下告诉他······”钱拭眉浑身一泄,笑道:“算了,就这样吧。没什么可说的。”
话音一落,屋外就是一声闷雷滚滚碾过。
且说这厢胤礽也没有料到自己在雨里一跪就是一整夜,等朦胧的瞧着天翻鱼肚白的时候,浑浑噩噩间瞧着屋里似走出一个人,刚要开口,却是体力不支,眼前一黑直直扑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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