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和十三阿哥府上的侍女乔春守在十三阿哥府门口早等得不耐烦。一面跺脚呵气一面伸着脖子望着。胤禛他们的马刚进入视线,李卫便高喊一声:“回来了!”
乔春忙着跑进屋,向仓津禀告。正和仓津说话的钱拭眉,听罢,连忙起身早急急的赶了出去。乔春愣了一下,也回神跟着迎出去,可终究是慢了一步,钱拭眉早笑嘻嘻的站在胤祥身边,打远望过去——真是一对璧人。
乔春心头一酸,自失的苦笑一声,转身指使着丫头泡热茶来。
安顿好之后,胤祥挥退众人,屋里留了胤禛仓津和钱拭眉几人。喝了几口热茶,把今晚之事细细说了。
钱拭眉听罢,忙道:“我连审讯都没有,怎么可能去承认什么呢?还有鸿玉,我和他都开半年没见着了。”
胤祥忙安慰几句,钱拭眉却殷殷瞧着他不接口说话。胤禛低低咳一声,仓津耳力极好,开口道:“拭眉,你和鸿玉没有媒妁之言,不过私下约定,做不得数。”众人眼光齐齐看向仓津,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钱拭眉倒是了然一笑,眼珠子一转,懒懒的扫了一眼,笑说:“本来就不喜欢,如今也懒得做戏了。得了,我们接到了消息,鸿玉在······”钱拭眉故意一顿。胤禛早已猜到便转脸瞧着胤祥。胤祥本不明白,一瞧胤禛的脸色,不禁苦笑道:“难不成在八哥那里?”
仓津点头,支着下巴,眼波流转不知暗藏多少情绪,他道:“所以,你家老爷子既然查到了朱鸿玉这号人,肯定不难查到救他的人。顺藤摸瓜,也能找到他现在在谁的府上。”仓津这段话说得大不敬,尤为是“你家老爷子”几个字,不过胤禛也只是皱皱眉,天性洒脱的胤祥没往心里去,自然钱拭眉是不会去纠正的。
但就这段话本身而言,胤祥虽然在宫里过了这么些年,但倒底对于阴谋的敏感度要弱一些,听罢忍不住怪叫:“那他为什么还吓唬我?!”
仓津敛眉,摇首叹道:“不知道。”
钱拭眉咯咯笑道:“不然我去探探?”
仓津嘴边挂上一层笑意,胤禛喝茶不语,倒是胤祥忙着阻止:“他们在暗,你去了就是活靶子。何况朱鸿玉那小子对你倒底有几分心,只怕你自己都不清楚,犯不着你去白白冒险。”
一席话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钱拭眉几乎本能的端详胤祥的神色,瞧不见半分作态,一时语塞,半响才笑道:“就为你那几句话,我也得好好照顾我自己不是?”
胤禛哼道:“钱姑娘,你倒玩的开心。”不阴不阳的语调,顿时让钱拭眉一个冷战,讪讪的咧开一个笑容,才正色道:“你四哥厉害。想来已经想通了。”
胤祥道:“瞧你这副样子,只怕早明白了。你岂不是比他更厉害?”
钱拭眉故意道:“我不明白,不过我看到他和仓津眉来眼去的,不明白也都明白了。”眉来眼去四个字咬得极重,胤祥听罢,哈哈笑道:“四哥想明白了,我可不愿意去听,我只想听你说的。”
钱拭眉夸张的哀叫一声,叹道:“你着副样子去审讯人,保证人人都招。”说罢,指尖学着胤禛偶尔的动作,捏捏胤祥的脸,哈哈!看胤禛一副占有欲极强,但又苦苦忍受不发作的样子,真是很爽。“因为你八哥要对付的不是你,是你二哥。”
胤祥一点就透,细细一想,又觉奇怪,好学生的问道:“既然你们能想到,阿玛不可能不明白,那为什么······元宵······”
仓津忙道:“我猜错了。何况,你不是也没吃嘛。”
胤禛扬眉看看仓津,抿唇不语。胤祥想了半天,又问:“不对,有古怪。”
“有什么可古怪的。”胤禛率先搁了茶盅儿,对胤祥道:“不早了,你今晚吹了寒风,快歇着。有什么,明儿再说。”又瞧了眼钱拭眉,终是不放心,道:“你府里没有女眷,钱小姐在这也不方便。还是去贝勒府妥当一些。”
胤祥就喜欢看胤禛吃醋时一板正经的样子,不过此刻没有心思怎么闹腾,点头高声吩咐候在屋外头的高世宁:“阿宁,去备一顶暖轿,送钱姑娘去贝勒府。”
钱拭眉也不推脱,一行人骑马乘轿的到了贝勒府,仓津下马和两人拜别。胤禛点头,又道:“那个田文镜我上次见他谈了几句,比在几年前长进不少。正好福建长乐缺个县丞,外放几年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恩。”仓津笑笑,顿了顿状似无意的问:“四爷,如果八爷要害十三,你会杀了他么?”
胤禛神色隐秘在夜色中,借着地上积雪的映衬,瞧得并不太真切,半响,才听得一个有力的单字:“会!”
“那如果是······”仓津嘴边化开一丝叹息,胤禛听进心里,一阵颤抖。
他之所以早早打发胤祥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原因就在于方才仓津承认自己猜错,速度太快。这事儿并不难想,康熙对他,必定是动过杀念。
康熙曾对胤祥说:眼里揉不得沙子······这颗沙子,到底是什么呢?
仓津见胤禛半天不答话,翻身上马,仰望天空,低叹一句:“四爷,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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