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送宝妃娘娘出去!”
杜玫若不敢得罪御前的人,只得忍气吞声离开。自从皇帝病倒住在泛秀宫,已经过去将近一月,根本传不出半分消息,实在是难以再安静坐得住。因为皇帝下过严旨,再加上皇贵妃态度强硬,也不便硬行闯入泛秀宫。近来隔三差五在周围停住,只盼能够侥幸撞见皇帝,想来念着素日情分,顶多不过被皇帝喝斥一顿。只要能够见上一面,亲眼看到皇帝现今的状况,心里有了底气,也就不会整日慌乱没个主张。
方才的年轻女子声音,应该就是刚入京的乐楹公主无疑,听她说话便知皇帝御驾也在,不由一阵惊喜交加。谁知道,最后还是没有见着皇帝的面,更不用说讲上几句,心内顿时一片茫然失望。皇帝分明就在隔墙之后,却只是让多禄过来撵人,就连喝斥自己的话,也都不肯多说一句。原先还想着是病得重了,一时没顾得上自己,今日才知如此绝情绝义,全无半分往昔的温柔情意。
尽管经过一个月的冷落和煎熬,以及亲眼见识到皇帝的冷绝,杜玫若还是勉强安慰自己,只道皇帝正在病中心绪不快。然而三日后,预备行册太子大典的消息,宛如一道晴空霹雳当头劈下,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幻想。
“册立九皇子为太子?!”
“是,已经皇榜公贴出来了。”王府长史低头回话,不敢去看齐王此刻的表情,似乎仍能感受到寒意,表情僵硬道:“钦天监择的吉日就在后天,圣旨还说……,一切大典礼仪规矩从简,不必大肆铺张。”
“知道了,你先下去!”齐王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欲要将手中茶盏摔,只因当着章弥的面不好发作,过了半晌才冷笑道:“太子?不过还是个毛孩子,他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王爷息怒。”章弥先劝了一句,小声道:“如王爷所说,九皇子尚且不足成年,既然皇上着急立太子,是不是……”
本朝少有册立未成年太子,一则避免太子自幼骄傲,二则也是爱惜之意,免得从小成为众皇子排挤的对象。而皇帝今时作为,无疑给天下一个明显的讯息,那就是龙体快要不行,故而才提前确定储君人选。更有甚者,很可能皇帝已经神智不清。如今代行旨意的皇贵妃娘娘,乃是九皇子的亲生母妃,在此时局不定之际,矫诏拟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齐王很快明白过来,不由更加惊心,“父皇身子抱恙不起,宫中已经完全被……,被泛秀宫的那位控制住?”
其实,也怨不得齐王如此作想。本来奉旨回京探病,跟乐楹公主前后脚赶到,谁知三日过去,始终没有圣旨宣召入宫。让人进宫询问好几次,都说皇帝最近精神不好,让两位王爷稍歇,过几日再同进宫团聚。寿王虽然也有几分不安,但他性子敦厚老实,加上有安和公主劝着,所以只是按旨在王府等候。
而齐王的则心思不同,况且孙绍带的六万人不得入城,放在外头更觉悬心,稍有不慎就会惹出乱子。再者,皇帝并无旨意让锯州囤兵入京,原本就是违禁之举,只要有朝臣将此事弹劾上去,京城立马就会动乱起来。不过三天时间,齐王却过得好似三年一般漫长,要不是章弥劝解着,恐怕早就领人冲出王府去了。此刻听到册立太子的消息,哪里还能够忍耐的住?
“先生,不能再等了。”
“是,王爷且听在下一言。”章弥淡然微笑,声音仍是不疾不徐,“事到如今,王爷的情势已经是箭在弦上,当然不得不发!可是王爷,咱们不能着急硬闯,那样的话损失太大,还得取个恰巧的时机。”
“时机?”齐王闻言心动,忙问:“此话怎讲?还请先生明言。”
“既然明天要举行册封太子大典,那么宫中肯定会严防戒备,若是这个时候贸然进去,两边必定会硬拼起来。咱们的六万人是有限的,而京营还有驻兵,到时候只要宫中一有动乱,驻兵就会从四面增援过来,对咱们来说可是不划算。所以,此事必须做的一击即中!”
“不错。”齐王一想到此事成功时,自己便可以公然站在启元殿上,接受天下臣民的叩拜,心中热血便忍不住沸腾起来。
章弥似乎并未察觉,往下说道:“而且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此时候册立太子,各地藩王的旧部也会坐不住,近日之内必有动乱!那么,对咱们来说最好的时机,应该就是在大典结束之后……”
齐王皱眉道:“你是说,还要等到册封太子以后?”
章弥看着他笑了笑,“既然王爷要成大事,又何必在乎一个虚名儿?只要王爷的大事一成,江山天下都尽归王爷所有,九皇子是不是太子又有何分别?王爷,大可不必为此事动气。”
“也对。”齐王很快明白其中关窍,看着章弥波澜不惊的模样,方才觉得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不由稍稍羞愧自责。
“到时外省诸地动乱起来,各地囤兵自顾不暇,自然无法派出兵马入京增援,况且锯州还有孙大人阻挡,京城的压力也就小的多了。而册封大礼之后,宫中的防守布置必定减弱,趁着人员调动之际,正是王爷行大事的时机。”章弥将事情分析清楚,拈须微笑道:“到了晚上,还有夜色作掩护……”
“王爷,外面有人送信进来。”
“呈上来!”齐王皱着眉头,除了因打断章弥说话的不悦,更有无限疑惑,在这种时候谁会送信来呢?快速拆开信封,内中只有一张很是奇怪的图纸,并无只言片语,甚至没有抬头称呼和落款。可是图纸上面的内容,分明就是……,齐王用力摒住呼吸,将剧烈的心跳一点点压下去。
“王爷?”
“哦……”齐王回神过来,嘴角渐渐绽开笑容,“先生在府中稍候,本王要出去见一个人。”他并没说出到底要见谁,揣好图纸便大步流星而去。
恰如章弥所言,册立太子的消息传开不到一天,外省陆续开始不平静,事情越闹越大,各地守将皆忙得不可开交。而根据暗探们的回报,京城中也有好几处异动,到了举行大礼当日,街面上已经闹到人人自危。面对如此情景,慕毓芫当然是睡不着,就连早起服侍皇帝更衣时,也是满目忧色。
明帝早知今日局面,见状笑道:“今天是佑綦的大礼之日,你这个做母妃的,也应该跟着高兴才是,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等会佑綦过来请安,还以为朕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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