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丫头被宠坏了,所以才目中无人!”
“我不值得你们为我吵架。”何阮东摇摇头,准备离开。
“谁让你退让?”霍晶铃倏地扭头对他低吼。太可恶,父亲竟然为了这个臭男人骂她。喉咙像被大石哽着,嘴唇气得发抖,她声音沙哑,发出野兽般的低鸣:“你们吃个够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忿然起身,小手一甩把椅子推开,结果无独有偶,椅背不小心撞翻桌上那窝鸡,“呯”的一声,砂窝迎声坠落,香喷喷的鸡块掉了满地。
“我……”霍晶铃望望地面,又望望父亲。想解释,奈何话噎在嘴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令山双目怒瞪, “本该好好的一顿晚餐,被你搞砸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说罢突然捂着胸口,脸容隐忍中带着痛苦。
“发生了什么事?”闻声进来的雪姨见到地上的狼藉,嘴巴惊讶得张成“O”形。回头见霍令山如此,连忙跑到他身边紧张地问:“姐夫,你没事吧?“
霍晶铃这才发现父亲的不适,随即移步过去,刚伸手就被无情地格开。
“姐夫!”这是何必呢?女儿才回来就闹得不愉快。
霍令山深呼吸了口气:“我不太舒服,你把晚餐送到我房间去。”
冷冷的两句话比重重的责骂更具杀伤力,霍晶铃即时脸如死灰。
“我扶你。”始终保持沉默的何阮东终于开口。
霍令山摇头:“你们吃饭,我自己走就行。”说完挺直腰离开餐厅,到走时始终没看霍晶铃一眼。
雪姨跟着匆匆出去张罗吃的,小小的餐厅内剩下两个人。霍晶铃愣在一旁动也不动,刚才父亲转身的一瞬,她的眼眶就湿润了。难以理解为何要如此漠视她,她才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仰头吸吸鼻子晶铃眼角余光瞄见何阮东默默地走过来,弯身收拾地上的残局。火气攻心,都是因为他!
霍晶铃冲到他身边,一脚踢飞地上破烂的砂窝碎片。“不用你弄!”
碎片受冲力弹起,锋利的边缘擦过他伸出来的掌心,划下一道血痕。
“啊!”她呆呆地望着他,并未预料到会有此结果。心下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她结巴着要撇清:“是……是你自己不小心而已,不关我事!”
小小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何阮东用指腹把渗出来的血珠抹掉,再拾起地上的碎片走出餐厅。稍后他拿着扫把进来,清理干净地上的脏物,又安静地撒离。自此至终他没说过一句话,神情沉稳和淡漠。
他根本就把她看成小丑,任由她撒野,或者根本不存在!
重重地坐回餐椅上,面对冷清的一切,霍晶铃捧着头,懊恼万分。
怎会这样?这次返家,她明明想着要如何好好的努力工作,好好的承欢膝下,却意外地惹父亲生气。都是那个家伙,如果他不在就没事!
“晶铃。”
霍晶铃抬头,雪姨捧着新鲜出炉的苹果派立于眼前。
“饿了吧?赶快吃点东西。”
雪姨说话总是温温柔柔,即使知道她有错也会包容。霍晶铃眼睛一热,转身抱住雪姨的腰。
把苹果派放桌上,雪姨抚上她的发,心平气和地说:“你呀,有时候太任性了。”
“我不是故意的。”霍晶铃往她怀里钻,头左右摇着,仍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指的是哪件事?排斥阮东,还是激怒你父亲?”
霍晶铃闷声不语,雪姨叹气:“晶铃,你爸这两年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医生说他有心脏病。”
“什么?”心脏病?霍晶铃大惊。
“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情况不算严重。”
听到这话,霍晶铃稍稍舒了口气。
“不过,最好也别受刺激!”雪姨再次补充。
“我不知道……”霍晶铃垂着头,用像蚊子一样的声音接话。听到父亲有病,她很难过。在她的意识里,父亲就是一座山,这座山屹立不倒,会为她遮挡住一切风雨。
“你父亲很欣赏阮东,大概是一种缘分,跟他比较投缘。而我认为,这孩子沉稳踏实,即使贫穷也不卑不亢,就是搞不懂你一回来就看他不顺眼。”
雪姨仍在絮絮念着,霍晶铃听不入耳。“我去看看父亲。”
“吃完晚餐再去!”雪姨拉住她的手臂,“你才回来,一点东西都没下肚子,不饿吗?”
“我……”
“不用我了!就知道你嫌雪姨罗唆,我不说就是了。你们父女俩呀,一个比一个倔,这是为难雪姨的吗?”
“没有啦!”霍晶铃还是乖乖的坐回座位。雪姨为她夹了块苹果派,再盛了碗浓浓的玉米忌廉汤。
“先吃,还有点心,我去拿。”
“雪姨。”霍晶铃扭捏着,往门口瞥了眼,才讪讪开口:“那个人呢?”
“谁?”雪姨明知故问。
“哎呀,你知道的!”
雪姨笑了笑,“人家被你赶到厨房用餐去了。”
“啐!他应该的!”谁叫他脸皮薄。
雪姨拿她没办法,明明知错了,仍然死鸭子嘴硬。这孩子从小缺乏母爱,因为这样,家里谁都把她当宝贝,导致她骄傲自负,但她品性不坏。
“等一下记得去跟你父亲道歉,态度要放软。”
“知道了。”
“那阮东……”
“雪姨!”
“好好,不说了。”
雪姨收起托盘出去,霍晶铃翘起腿敲着桌面,眼睛望向窗外的黑夜。
没道理这样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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