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是一件华丽的外衣,如果下面没有真诚的心意,那么被人看穿时将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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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雷蒙大教堂壮丽华美的正门被大力推开,莉亚走了进来。
蛮月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见是她立刻挣了挣要下来。
主教的脸顿时更加难看,仪式从一开始就没正常过,仿佛这些人个个都当这里是餐厅茶楼,而他只是个掌柜的,没有半点尊重不说,还随时来随时点吃要喝。
他捏着那份还未来得及宣读的婚约书,瞟了一眼路西法,十分严厉地咳嗽了一声。
路西法放下蛮月,若无其事地微笑:“抱歉,主教大人,不过她是我未婚妻的见证人,所以享有打断仪式进程的特权。”
原本十分安静的大厅因为莉亚的突然到来而响起低低的议论之声,蛮月似乎这才意识到下面坐了近千人,想要迎向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住。
一错眼间又看见巴斯•高特的脸已经僵硬得如同生铁一般了,而他旁边的菲利普•高特则半讥半嘲的微笑着,似乎觉得正在发生事既荒唐又可笑。
伊恩可能是整个高特家族唯一不反对这桩婚事的人,他端坐在菲利普左侧,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温暖。
但他旁边的法比安却刚好相反,整个人往后靠着,微微低着头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蛮月没心情去猜测理会这些,匆匆扫过一眼,甚至没去细看宾客还有谁,就又急切地望向莉亚,看着她穿过长长的主道走上平台。
“六叔呢?”
莉亚将随身小行李箱放到祭坛上,摸摸她的头,浅浅地笑了笑:“他走不开。”
蛮月心里一凉,阙城失陷,莫家难道还没撤离?
“不用担心家里,子修大哥早就送了你外公外婆去你五叔那儿。”莉亚柔声安慰:“只不过青是医生,现在的南阙将士比你更需要他,你明白的对吗?”
蛮月连连点头,来不了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莉亚没再多说什么,她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卷文涛纸革拿在手中看了片刻,然后转向路西法:“青犹豫了很久,可是她未成年,虽然承袭了爵位,有些决定还是必须监护人同签才能生效。
我们都不在她身边,遇上战乱事急却由不得慢慢等,所以这份文契不仅仅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同时也将她的监护权暂时交托于你。”
她抬起头深深地注视他,然后将文契递到他面前缓缓道:“我相信你很爱她,但是我更希望你明白这里面所包含的责任,并且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教堂里突然变得异常寂静,这些来观礼的人很多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甚至在他们看来,婚约只不过是一张纸,尤其是对路西法这种男人来说,什么时候撕毁都不会有人觉得意外。
但高特家族的族长成了武家家长的监护人就不一样了,这将不再是两个人的卿卿我我,而意味着势力合并,三足鼎立多年的局面将毫无疑问被打破,整个拜伦德都不可避免受到冲击。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这几乎算得上历史性的一刻,路西法却只是随手接了过去,笑笑:“她本来就是我的,有没有监护权都一样。”
然后顺手递给愣在一旁的主教:“大人可以继续了。”
莉亚微微变色,但他侧脸上那点微笑太过笃定,略一迟疑终究没再说什么。
主教展开那卷纸革看了看,似乎有些为难,他向前倾了倾身,低声道:“监护人和婚约男方是同一人,这……”
“你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路西法打断他:“至于它的合法性,那不需要你操心。”
主教一下子站直了身体,绷着脸道:“请原谅我无法主持一场有可能被质疑的订婚,它将是对神明的不敬,我的职责和良心不允许我……”
“你的职责就是念完该念的文书,然后签字。”路西法半笑不笑地再次打断他:“至于你的良心以及你的道德,我认为你还是留着给那些唱诗班的小男生比较好。”
主教的脸瞬间白了白,微微颤抖的肌肉显示出内心激烈的动荡,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路西法看了几秒钟,然后默默拿起婚约书,慢慢打开开始念诵。
一样的官样契约,却因为他的不同心情而莫名地有些沉重,只不过真正在听的没几个。
然而念到一半时他忽然顿住,停得十分突兀,以至于愣想心事的众人都纷纷抬头向他看去。
主教却神色古怪地看了路西法一眼,然后干咳一声继续念道:“
往昔依无处,自始方成眠,
回眸成千古,一世一情牵。
眷若无朝朝,生亦何所恋?
但虞人殊途,不悔两相煎。
我,路西法•高特,在此庄严宣誓:凭此婚约定我终生,同仇同喜此心不昧,凡质疑此契约者皆为吾敌,永无恕。”
他话音刚落,底下立刻响起一片嗡嗡之声,巴斯•高特本来就铁青的脸一下子黑了,紧紧抓住座椅扶手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有些颤抖,仿佛若不这样他就会愤然而起。
蛮月却完全听不见这一切,因为她早在那句‘但虞人殊途,不悔两相煎’之后就痴了。
……不悔两相煎……是的,不悔。
莉亚看着面前的两人,刚刚那一点不愉快悄然逝去,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十分安慰的微笑。
“那么,我该签字了吧?”她转头去问还没恢复正常的主教。
“啊!是的。”主教立刻放下婚约书,示意等在后面的侍者拿签字文具上来。
莉亚几笔签好递了回去,主教左右望望:“请问高特公爵,你的见证人是哪一位?”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伊恩,却见他坐在原地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正在诧异,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贵宾休息室方向传来:“我。”
卓云飞缓缓从侧廊走了出来,一身深色复古长袍,配上漆黑的长发,墨青色的眼睛,使得他整个人仿佛是只露出尖尖一角的海底冰山,又冷又硬又深不可测。
虽然脸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仿佛已经活过了千年,寂寞而苍老。
严格地说他的速度并不慢,只是那种渊渟岳峙的气势,和每一步都刚好一样的节奏,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踏马巡疆,傲视群雄的感觉。
来宾和蛮月都吃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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