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儿子!”
大概是气得狠了,老人颤抖着连声咳嗽,旁边的小伙子急忙扶住他往屋里带。
“不识好歹!”跌在地上的男人蹭地跳起来吼道:“要不是我咱家早就被洗劫一空了,有没有命都难说!装什么正义逞什么强?!你要不是我爸我还懒得管你!”
老人气急,伸手指着他似乎想骂却一连串剧烈咳嗽,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旁边的小伙子连忙在他背脊上顺了顺,又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扭头对那老人说:“爸!还跟他废话什么?!这种哥给我都不要!说出去没得丢人!”
那男人顿时红了脸,想冲过去又有些怕,走了没两步站定道:“老三!你当初死都不肯答应,西吴那些人本来是要杀了你灭口的,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没命了!再说你们自己看看,打到现在拜伦德赢过一场没?!迟早都是要亡的,你和爸留在这里那就是等死!这世道能保得住性命最重要,谁管你丢不丢人?!”
正准备离开的蛮月猛地顿住,心头一阵突突乱跳,几乎要忍不住冲过去揪着那人问个明白。
“滚!”老人终于连咳带喘地吼出一个字来。
年轻小伙子也忍不住怒骂:“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帮着把西吴那帮人偷送到克兰顿,胡说八道煽动造反克兰顿能乱成现在这样?!图雅能进来这么多流寇?!”
那男人脸上变色,僵了僵硬着脖子辩驳道:“谁知道他们进去克兰顿是做啥的?当初我们也只当是走私人口的贩子,反正那里面没个好人,让他们贩了去不是正好么?!”
小伙子呸他一口继续骂道:“那帮人私运军火进克兰顿不是你们帮忙掩护的?!路上撞见人就动手杀人灭口,要不是发现人家是武家军不敢招惹又撤了,这会儿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不知道他们是做啥的?!走走走!我只后悔当初还念着你是我哥没去揭发你们,现在还有啥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想要我和爸跟你走,趁早死了这条心!”
那男人被他骂得哑口无言,却始终不舍得就这么走了,一脸悻悻地站在雨里像是还想劝说几句,可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眼见着小伙子和那老人回进屋里关上了门,摇摇头长叹一声转身。
蛮月却再也忍不住,几步向前扑到他身后,那男人听见踏水之声惊了一下,刚想回头只觉头皮火辣辣的一痛,耳边随即传来一声低喝:“不许叫!”
他条件反射般闭上张到一半的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脑上被人重重一击失去了知觉。
蛮月皱眉看看面前蜷作一团的大男人,又四下望望,把刀插回后腰,揪着那男人的后领一阵横拉竖扯拖进广场西面一间烧得只剩下一半的空屋里。
她喘了几口气,抽出一根离电信号管晃了几晃扔在旁边,荧绿的灯光瞬间亮起。
她低头又看了看那男人,眉头皱得更紧,半晌转头对着颓墙外的阴影闷声道:“出来吧。”
柯妮笑嘻嘻地纵身越了过来,兴致极好地问:“要弄醒他吗?”
蛮月瞪她一眼,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她实在没有对付这种情况的经验,想打醒他又怕他晕得更厉害,想用水泼但他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而柯妮却刚好在这时候露出行迹……脚趾头都能想得出她是故意的,还问什么问?!
柯妮也不在意,笑笑地抓起那男人的手,在他小指甲根部用力一掐,那男人“啊——!”的一声坐起身来,惊恐万分地盯着面前两个神色迥异的女人。
“你你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柯妮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我呢,想杀了你,她呢,想问你几句话,你选哪一个?”
男人愣住,随即又忽然重新感觉到头顶的剧烈刺痛,脸上也黏糊糊的,他下意识地抹了抹一看,幽绿灯光下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别别杀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我我都说!”
蛮月立刻上前:“混进克兰顿的西吴人现在在哪里?有多少?”
男人的脸顿时扭曲了,瞪着她吃吃道:“我我我不知道。”
蛮月不耐,拔刀在他耳侧一挥,还没挨到人,那男人已经抱住头急闪到一边,嘴里连叫:“昨天夜里他们人就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啊!”
“你撒谎!”蛮月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作势又要劈下。
“没!天地良心,我没!”男人死命抓着她的手,哀嚎道:“昨天早上他们还在,给我们各家门上作了记号,说回头有人来接我们,谁知道……谁知道来的全是强盗,他他他们倒是没抢有记号的,可可我真的不知道西吴那帮人现在在哪啊!”
蛮月撇开他,站直了冷冷地盯着他看,直把那男人看得发起抖来。
“遇上武家军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猛地一颤,不敢和她对视,低了头喃喃道:“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就那天送他们运点东西去克兰顿,到常洛沟时遇上两辆吉普车,他们商量着想抢那车就动起手来。打了半天没打下来,后来不知怎么听说那两辆车都是武家军的,怕真弄出事来地方上肯定会严加追查就撤了。我我们都是躲在老远的地方看,实在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
他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肌肉一阵抽蓄,身体也由僵直瘫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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