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够,现在只能从朔阳关去南阙,再绕道回拜伦德。”
又见路西法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两眼一瞪急叫道:“还愣啥?!西吴和南阙开战了!第六集团军离我这儿不到一百公里,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正说着,于思奇也忙忙的跑来:“皮总,二少是不是也必须转移?”
“你和小武留下来没事,我要藏个把人也没人找得着,只是不知道这总统戒严令要持续多久,蛮月那丫头你不能指望她老老实实呆一个地儿不动弹,还是趁早回去。”
接下来那半个小时,整个陵弘区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西吴陆军天下无敌,军纪虽然严明却是暴虐成性,传统习惯又是强制随军征兵,这一带不愿参军的青壮劳力只能逃亡,一时间车吼马鸣炸开了锅,皮修的飞云堡也搬了个干干净净。
一团乱哄哄中,路西法的车队显得异常扎眼,他带来的那些保镖穿戴整齐,动作有条不紊,五分钟不到就装完车准备出发了。
皮修看了看路西法怀里明显处于昏迷状态的蛮月,暗自叹气:“那啥,路上小心。”
于思奇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把一块怀表模样的东西塞进蛮月手里,抬起头来看着路西法:“小小姐醒了肯定要闹,麻烦您告诉她,我会每天发武家军军码给她,让她别担心二少。”
越过朔阳关进入南阙境内的时候,蛮月突然惊醒,似乎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坐在车里,盯着车窗看了几秒钟后,脸沉了下去:“为什么?”
“西吴和南阙开战了,总统戒严令我们不能滞留。”
蛮月怔了半晌,又忽然发现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只古老的银制怀表,上面精工雕刻着两把左右交叉的刀斧,那正是武家的家徽。
她下意识的摩挲着,感觉那份因为抚摸过太多次而打磨出来的光滑,冷冰冰的一块金属却让她心头热血上涌——那么,武家将由她来继承了!
她握紧那块表转头看向窗外,眼前却是武振霄的脸,这一别之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路西法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想报仇?”
“想。”答得十分痛快。
“知道仇人是谁?”
“……不知道。”
“整天想着武振霄,不睡觉折磨自己就能找出仇人了?”
蛮月不说话,道理很容易说也很容易明白,只是做起来太难。
“三天。”半晌,她沉沉的说:“让我难过三天,然后我会按你说的做。”
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三天你不许弄晕我,我要清醒着痛,不然我放不下。”
平静而决绝的口气不容拒绝,路西法注视她良久,然后亲亲她额头说:“好。”
蛮月沉默了三天,外表几乎看不出痛苦的痕迹,准确的说她更像是在发呆,就那么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乍一看似乎很专注,仔细看却会发现视线根本没有焦点。
东西塞到嘴边就勉强吃两口,不喂她几乎连水都不喝,整个人像沉在湖底的岩石,任凭周遭暗流湍急,它自巍然不动,麻木得好似行尸走肉。
第三天晚上到达丰宁,这个南阙水乡小城像一座漂浮在碧波之上的小巧庭院。
蛮月走到窗前极目远望,八月中旬的夜风微凉,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桂枝花香,四下里漫漫水光清浅婆娑,重楼密林隐在蓝紫色的月光下清冷而宁静。
三天即将结束,从此以后,再痛也必须收藏起来,再难也必须咬牙坚持。
她转头看着沙发里的路西法,脸上渐渐泛起病态的嫣红,绿眼睛深暗得好似幽灵火。
心里那个被仇恨和痛苦啃噬出来的洞,只有他能安抚填补。
她过去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肩膀轻声说:“抱紧我。”
这不是一个可以被拒绝的要求,尤其是对路西法来说。
拥抱,大概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成了最深切隐秘的渴望,他伸手抱紧,贴在心跳可以交织的地方。
良久,蛮月抬起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我没事了,谢谢你陪我痛。”
路西法低头看了她半晌,笑笑:“宝贝儿你可要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下一次你再这样折腾,我就先杀了那个人,不管他是你的谁。”
蛮月的手一僵,然后慢慢转头看着他,只觉这个笑容里全是赤_裸裸的威胁,认真得无以复加。
她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过了好一会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似笑非笑的问:“那如果下一次我为你难过为你折腾,你能怎样?”
路西法从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然后亲亲她的嘴角:“等有那一天再说。”
那天之后的蛮月仿佛换了个人,她似乎真的放下了,吃饭睡觉都恢复正常,只是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训练上,体力每天透支却每天坚持。
路西法威胁说不停止就直接弄晕,她就笑嘻嘻的一顿乱亲,满口“路可,路可”的叫着,声音柔软像小时候耍赖一样,结果往往是不了了之。
终于越过边界抵达曼尤阜那天,她练得实在狠了些,还没到饭店就已经睡着了。
凌晨四点过,她被路西法抱起来换衣服,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听见远处隐隐有惊雷的声音。
她拽过衣服胡乱套上,口齿不清的说:“下雨也不用这么急赶路啊。”
路西法轻笑着抱起她:“宝贝儿,不是下雨,是西吴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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