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就是深爱一个人,国家,民族时所迸发出来战胜自己的决心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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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亚慢慢走近,每一步都如同走向新生,一个人执着了太久,到后来都不清楚到底执着的是当初的感情,还是把执着当成了回避的借口。
他总是在观望,而自己也总是在等待,像两座对望的山,中间的距离永远不变。
总要有人先走出一步,他现在受了伤不良于行,那么,自己走过去吧。
她站在他旁边,看着远处两只交颈的白鹭,轻轻说:“青,我们结婚吧。”
莫子青浑身一震,半晌,转过头来看着她,大概是心情太复杂以至于反而没了表情。
“你不必理会我大哥,他……只是太关心我。”
莉亚笑笑,话说出口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莫子青瞬间有晕眩的感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
莉亚转头望着他,目光澄清而镇定:“我累了,不想再勉强自己假装不知道,你呢?”
“我……我想我需要先坐下来。”
微风轻拂,卷起地上片片菱花,莫子青坐在水亭的栏杆上,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莉亚。
她说她累了,说她不想再假装不知道!这句话在莫子青脑子里来回重复,似乎太深奥所以无法明白,又似乎太明白所以被吓到了。
莉亚转头看向远处,声音浮在碧波之上显得有些恍惚:“青,你可以当众拒绝青凤帝,选择默默守护我十年,难道你就不敢试着站在我身边吗?”
莫子青顿觉热血上涌,那些遗憾,那些痛苦,可不就是因为当初不敢吗?!
不能再错了,哪怕是赌博,哪怕会输掉所有,至少要努力一次,于是他说:“我敢!”
七月底的阙城树阴浓重,风中带着些微的潮气,车速不快,两旁的凤尾花树缓缓滑向后方,临街密集的商铺冷门冷户十分萧条,持续了将近三年的战争令疲惫和沧桑的感觉蔓延到了首都。
前方屹立了千年的皇城还是巍峨庄严,却隐隐透出一股寂寥的味道。
莫子青想起上一次来这里时大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和他们震惊过度的表情,还有殿鸾上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莫鸣凤……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谁曾想还会今天?
穿过细花游廊时,他又想起小时候常和莫鸣凤在那里玩水,那个有着圆圆脸蛋,漆黑眼睛和一口细小白牙的小姑娘,总是黏在身后脆生生的叫着:“青哥哥,青哥哥……”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是对的,拖下去对谁都是折磨。
莉亚看看前面的青石画舫,微笑着说:“我在这里等你。”
莫子青差一点因为这句话而热泪盈眶,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他站在原地等她流浪累了回来,然后又目送她独自离开,但这次不一样,他们一起来,并且会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这四个字令他胸臆间充满了暖暖的满足,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令他害怕。
他撑着拐杖稳步走进画舫,抬眼看见站在窗前的莫鸣凤,几年不见,她似乎瘦了许多,脸上少了些红润,依旧漆黑的眼睛却比从前多了一股凌厉。
“鸣凤,好久不见。”
莫鸣凤恍若未闻,痴痴看向湖边静立的莉亚:“就是她吗?”
莫子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是。”
“她很美。”莫鸣凤轻轻叹息:“子修哥说你爱了她十年,真想看看她当初是什么模样。”
“鸣凤……”莫子青暗叹,顿了顿问道:“波尼顿又增兵了吧,最近南边吃紧吗?”
莫鸣凤一僵,脸上的恍惚一下子就没了,转头笑了笑说:“打了快三年,早就习惯了。”
“西面和北面的防务准备得还顺利吗?”
“上次西吴宣战时重新整顿过,那边和平得太久,驻军都懒散成习惯了。”
莫子青点点头:“久无战事多怠军,而且龙脊山脉虽然是天堑,但毕竟战线长,地形又复杂,要想防得滴水不漏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不考虑和拜伦德结盟呢?”
“当然有,只是这几年来派出去的使者都无功而返,上次他们好不容易通过了对西吴用兵的决议,却又闹出个国库失窃案。”莫鸣凤露出一个讥刺的笑容:“我知道你和武振霄的关系,可想他武家世代军功,查个失窃案查了这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也算无能了。”
莫子青的神色立刻黯淡了:“不,他已经查出资金流失的主要去向,只是刚到西吴境内就遭到暗杀而且中了毒,现在性命已危在旦夕,我这次来就是想向你借‘雏心’替他拔毒的。”
莫鸣凤顿时脸色大变,莫子青急忙说道:“我知道‘雏心’对你很重要,所以出借这段时间莉亚会留在宫中保护你,她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放心,‘雏心’我也会尽快归还。”
莫鸣凤似乎根本没听见,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莫子青暗暗心惊,但终究不肯轻易放弃:“鸣凤,你也知道没有武家人的拜伦德军部就是一盘散沙,即使出兵西吴也很难有所作为,所以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他这一次。”
莫鸣凤盯着他看了良久,缓缓摇头:“……这件事我帮不了。”
“鸣凤——”
莫鸣凤苦笑一下:“不是我故意刁难,是‘雏心’已经丢了大半年了。”
莫子青大惊,本来就还很虚弱的身体差点站立不稳:“怎么会!”
莫鸣凤专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旧年十一月你爹的生日,我以为你怎么都会回来,就借着祝寿去你家等你,没想到你竟然没回……我心里难受就想留在你的雕花楼里住几天。”
她脸色愈加苍白,转过头去望着远处,半晌轻声说:“第二天夜里我遇刺了,左胸穿透,子修哥暗地里叫了郑大夫来替我医治,养了七天才勉强回宫,他没告诉你么?”
“……没。”莫子青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反反复复的翻滚着:青凤帝被刺杀过!而且若不是她是万中难见一例的右心房者,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南阙皇帝不像总统那样可以随时被撤换,也不是贵族院那样由多人组成,少一个多一个影响不大,而且她还未婚没有子嗣,她若有意外,南阙势必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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