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影由朦胧变得清晰,一纸之隔的相逢却生生等待了三年。
“松……松迎……”妙柏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一声,飘渺,轻柔,仿若晨曦里,暖日刺破天宇那一刻的薄雾,瞬间就弥散隐去,消失不见。
只闻窗里之人轻轻一叹:“三年前是我大意了,若是早些发觉,你也不用吃那么多的苦头……”
妙柏垂下眼,心里有些酸涩:“你又何必自责,该来的始终要来,只不过是早晚的差别……”
片刻沉默后,妙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松迎,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除了从他们口中得知你擅闯禁地,畏罪潜逃这事以外,一切都很平常。”
妙柏一怔:“你,相信他们说的?”
“我只相信你说的……”
妙柏笑了,心底荡漾着一丝愉悦。
“松迎,松迎……”一声声的呢喃透过窗纸传到了屋里。
妙柏提步就要进屋,却听到了略带薄凉的一句:“为何还回来?快些离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提起的脚生生地定在了半空,妙柏错愕地朝那抹影望去。
“为……为何?难道是怕他们发现我?你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他们发现你是早晚的事,我让你离开……是不想你妨碍到我,毕竟我即将与步蓉蓉大婚,你的出现会节外生枝,我不想有差错,只想平平稳稳地娶了步蓉蓉!”
妙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是松迎说出来的?这话是那个体贴入微的松迎说出来的?这句话是那个温和儒雅的松迎说出来的?
“你,你说我,妨碍你……娶步蓉蓉?”妙柏艰难地再次确认。
屋里的人一顿,接着斩钉截铁道:“不错!”
“呵呵……松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不同的,这三年里,我困在荒山密洞,每日想得最多的人就是你。每当孤独无依的时候,我就会憧憬着我们重逢的画面,无数种重逢的画面,却偏偏没有想到过今夜这种,呵呵……人生果然是不可预料的……”
屋里沉默着,那影动也不动。
妙柏有些哽咽了:“松迎,成亲是大事,你……能再考虑考虑么?”
“不需要,我只希望你快快离开,不要扰了我和步蓉蓉的好事!”
话音还在耳边回响,妙柏感觉周身很凉。
“松迎……祝你幸福,他日有缘,若再重逢,妙柏定然不会忘记报你救命之恩!”一咬牙,妙柏转身阔步走去了庭苑。
三年之后,重回侗教,一切都变了。
妙柏抬头看了看,这侗教的一花一草,一亭一台,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此地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本来就是个漂泊无依的人,哪里是家?有师父的地方才是家……”妙柏深深吸了一口气,抛开之前的伤感,朝药庐奔回。
此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妙柏脚下不停,心中暗自思量:要离开侗教最好还是出了药庐小院的小门后,直接下山!
轻巧的攀爬上高树,往院里探头一看,两条白花花的肢体还交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一手掩住口鼻,妙柏耐心的倚靠在树干上,静候着。
清晨有些微凉,下面这两人不冷么?
正胡思乱想,就听吉南哼唧了一声。
步依依双眼一睁,眼白泛着红丝,冰冷道:“还不起来?!”
吉南一惊,眼睛大睁:“你,我……我们……”
步依依冷戾道:“还不快给我穿好衣服!你若不想被众弟子耻笑,被我爹爹处以极刑,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起来!”
吉南一听,周身冷飕飕的,慌手慌脚地将自己的衣袍给步依依穿上。
“依依,你……你穿我的衣服,我去再找一件……”说完就往屋里冲。
“啊!”吉南胡乱套了一件长袍冲出内屋,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步依依眉头一皱,冷冷看着他。
“依依……依依……”吉南手不停地指着里屋:“那,那屋里……居然有官兵!”
“什么?!”步依依也是一惊,有那么一刹那的恍神。
“真……真的,那,那官兵还被绑着……”
步依依瞬间恢复冷静,冷然道:“我受了伤,你扶我去看看!”
吉南早就没了主意,惟命是从地扶起步依依,朝里屋走。
一夜折腾让那头领困极了,最后扛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步依依和吉南看到屋内躺着一人,此人官兵打扮,头发散乱,面目可憎,嘴角一颗黑痣很是显眼,双手被反绑着,下身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股骚臭。
吉南偏头,诺诺问道:“依依,怎……怎么办?”
步依依冷然地看着头领,缓缓道:“杀了!”
“杀……杀了?!”吉南惊恐地低呼。
步依依冷厉瞪了他一眼:“此人定是在我二人来之前,就被绑在这药庐了,昨夜……昨夜的事他定然听到了,你是想他死,还是想你自己死?!”
“我……我……”
“哼!没用的东西,怪不得步蓉蓉看不上你!你给我把他处理了,我先离开,你解决好之后再离开!”
“依依,这药庐死了官兵是大事,瞒不住的!”吉南惊骇道。
“我自有说法,不但将这官兵的事情推脱的干干净净,还要揪出那人,我要让他不得好死!”步依依狰狞地恨声道。
吉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话,步依依瞅了他一眼:“你做好这件事,我就去跟爹爹说,嫁给你,你若是搞砸了……老天都救不了你!”步依依说完,踉踉跄跄地抚着下肋离开了药庐。
吉南在药庐院子中寻到了步依依的软剑,一剑穿胸,将头领无声无息的送往了极乐。
妙柏冷眼看着药庐中发生的一切,心中回荡着师父的一句话:恶人终有天报应。
吉南离去后,妙柏轻巧落地,翻出换颜草,将自己一张脸抹了个漆黑,就连五官也差点辨认不出来。
不舍地又看看这药庐,妙柏终是放下,转身出了后院小门。
天色越来越亮,妙柏不敢迟疑,加快脚步往山下奔。
也不知道奔了多久,只觉日头高悬,灿亮的金色光芒晃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突然,前路上背对妙柏立着一人,此人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袍之中。
猛地刹住脚步,妙柏警惕地看着那个背影,心念如电:这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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