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拖到台子上被戳一下,用的着这么麻烦么?”我一看到案台上摆得满满的各种头饰就两眼发直,觉得在岛上所见过的刑具也不过如此。“只是一只兽而已,又不是王后大婚。”
“怎么扯上王后了?”发鬏十九狐疑地瞥了我一眼,手上一用力,扯起我的一撮头发用力向上盘。
“呵呵,随便一个比喻。”我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不过神圣之礼之后应该就是王后册封了吧,以前都是这个程序的。”
我闷头不说话,这时发鬏十五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众捧着衣服的发鬏们。
“今天观礼的人可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现在祭坛下面的人都已经挤到天华湖边了!”
“毕竟距离上一次神圣之礼已经有九百多年了,也难怪人们兴奋。”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皱眉,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道缝向外张望,当下觉得浑身僵硬,原地晃了一晃。
“不是限制了人员名额了吗?怎么多出这么多人?”
“哎,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难保没有见缝插针的。”发鬏十五状似无奈地摇头叹气,可眼睛里却幸灾乐祸地闪着光。
“有那么好看么……”我无力地抚额坐回屋,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有些紧张地望向发鬏十九,“那个,没有什么东西挡着吗?就众目睽睽地?”
发鬏十九细细的小眉毛微微一挑,刚要答话,门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谁这么无礼,来神殿居然都不通报?”发鬏十五一改刚刚的调皮神态,目光一敛,抬手利落地在殿门外加了层隔离罩,然后皱着眉头快速走了出去。
“怎么,连本王的驾也要拦了?”十五走到半路便原地顿住,隔离罩被轻松打破,身着王袍的上川近走进来,目光淡淡扫过每一个发鬏,“十七教导有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会堆着一脸傻笑在神殿外面乱晃的仙使。”
顿时觉得一阵簌簌杀气在发鬏们身上流过,其实神殿内的仙使只遵神兽为主,对于王也只是礼节上的恭敬,并没有什么束缚,因此发鬏们听到对自己的非议,一对对眼睛都不悦地眯起来。
上川近轻笑一声,走到我面前,低声道:“倒是和主人有点像。”
“将离参见陛下。”
上川近很自然地俯□摸了摸我的头,问道:“头还疼吗?看你昨天晚上喝得挺多的。”
我下意识惊慌一躲,恭敬回答:“不疼了,昨晚劳烦陛下,是将离失礼。”
上川近站起身望着我,“十七,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必做样子,都不像你了。”
我顿时觉得心里一惊,忍不住抬头看他,却见他的目光里充满探究。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以前的事,不能让他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当初的雪凌。于是皱了皱眉,强忍着神兽对于王天生的膜拜畏惧本性,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上川近微微一愣,笑道:“这变得也太快了,行了,准备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用狠利的眼光制止住还想上来给我脑袋上插第四根发簪的发鬏四十三,然后跟着上川近向神殿外走去。
今天阳光晴好,万里无云,果然是个做某些事情的好日子,我默默地跟在上川近身后不说话,间或抬头看他一眼,想着他变成云弄的样子,便情不禁弯起嘴角。
“十七。”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祭坛,上川近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唤我。
“嗯?”
“礼成之后……我便要册封王后了。”上川近狭长的眼睛直直望进我的眼睛,我却有些尴尬地躲开他的目光。“我想立西州侯之女。”
“哦。”
“没有什么想说的?”
“恭祝新王王后白首偕老,琴瑟和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脑子有些不听使唤,只往外冒些奇怪的词。
“够了。”上川近声音不大,但我却感觉到他在不高兴。“承神兽吉言。”
他故意将神兽两个字说得很重,四个字说得缓慢。
我闭嘴不出声,上川近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往我这边走了几步,眉头皱起,那目光看上去好像是特别想把我抓起来抽一顿。
“十七,我从不曾问过你的过去……”
我抬起头,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八竿子打不着地说起这个来了,莫非……他想起来了!
“算了。”
我松了一口气,竟然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上川近又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最后索性一转身大步向前走去。我不明所以地加快脚步跟上,只知道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
大清早的,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呢?
前面拐过一个弯便有护卫跟上来,在恭敬而决绝的簇拥下,我被送上了祭坛。
这个地方我真的不太喜欢,每一次登上这里肯定都没什么好事。所谓高处不胜寒,这里几乎是王都的最高点,四周完全没有遮拦,冷风肆无忌惮地吹刮,将插在两旁的王旗舞动得猎猎作响。
“王……一会儿……这附近没有什么遮挡吗?”我有些局促不安地小声问。
上川近只拿余光扫了我一眼,似是勾了勾嘴角,但他的目光落在祭坛下的某处,眉头一皱,沉声道:“又不是洞房花烛,还怕人看。”
在编钟悠远的鸣响中,我跪伏在上川近的脚下,听着主持典礼的司仪高声唱诵:
拜天,祭地,叩谢祖先。
几乎所有程序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是携起心爱人之手,白首不相离;一个却只是王例行的登基仪式,而我,不过就是那祭祀用的牲畜,仅此而已。
要什么遮挡呢?有什么害羞呢?
你见过杀猪拔羊毛还要支起一个布帘子挡上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行礼,与他两两相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怕他看向我时,那种看动物的目光。
他牵起我的手,掌心很暖,将我拉到他面前。
我侧头看向别处,紧紧咬住嘴唇。
华丽的衣带被慢慢解开,我可以看到台下众人那或是兴奋或是好奇的目光,犀利如刀,将我作为人的尊严一点点划破,最终面目全非。
都说神兽是最高贵的生灵,是天神的恩赐,但人们不知道,神是残忍的,他赐给神兽以人的灵魂,却偏偏让她以兽的身份存在。
腰带半解,繁复而华贵的衣袍松松地展开,为了方便行礼,今天的服装是没有裤子的,零落的纱裙中,雪白的双腿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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