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人影。
“十……八?”她惊疑地低声问道,“你……你怎么进来的?”自从把振西揍跑的第二天开始,她找到窗户上的机关,把它给堵死了,照理说应该没人能够翻窗进来的。
他侧身站在她床前,声音里毫无感情:“从正门进来的。”顿了顿,说,“用了迷香。”
难怪刚才闻到一股异香。想必琉璃已经昏睡过去了,所以他才敢光明正大地从外间进入卧房。徐辰觉得在青少年教育上应该做到一视同仁,不管翻窗还是走正门,不管是振西还是他望北,夜闯闺房都不是个好习惯,遂委婉劝道:“迷香这手段不甚光彩,非君子所为,下次还是不要用了吧。”
“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不光彩便不光彩了。”他仍旧不看她。
徐辰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那么……不是好人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你听好了,”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放在身侧,“今日顶多不过挨一顿打的事,我根本不需要你替我解围。下次别多管闲事,你愿意施舍,也要先问我需不需要!我不想再欠你的人情,我还不起!”
少年的怒火突如其来。
徐辰趴在被窝里,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以示知道了:“哦,这件事啊。”
又是这样有力无处使的状态。望北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烦恼了一天的事,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帮他,或者不帮他,于她而言都没什么差别,甚至不值得好好考虑一番再作回答。
罢了,如此也好,痛快说清楚了,省得今后夹缠不清。他抬脚正要走,却听到徐辰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叹气似的,幽幽地从她喉咙里飘出来:“……我也没要你还啊……”
说到“还”字的时候,语声里已带了哭音,很委屈似的。
望北心中一颤,回身朝她脸上看去。她早已流了满面的泪水了。
他一下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到处找帕子,好不容易从床边上摸到一块,伸手给她去擦,觉得似乎又不妥,手就停在了离她脸两寸的地方。
徐辰眼泪汪汪地扭过头,抽噎道:“把……把袜子……拿开……”
望北这才惊觉手里拿的是她的袜子,忙随便找了个地方塞回去了。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就哭了,想来想去,只有方才对她说话太凶这一条,就低声道:“别哭,算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给你道歉。”
却不知这一句又怎么惹到她了,徐辰的眼泪更多了,简直是飚出来的,枕巾很快湿了大半。
望北真是束手无策,只差抓头发了,“你到底哭什么啊。”
徐辰捂着肚子,脸上泪水横流。一阵阵的绞痛几乎让她找不到说话的间隙:“好、好朋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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