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将契纸递了过去。老太太叫鸳鸯帮着看了,见鸳鸯看完之后点了点头,不由的觉得眼前发黑,一下子支持不住,栽倒在椅子上。王夫人看了,忙扑过去,哽咽着叫把老太太抬到里屋去。看着老太太躺在床上,王夫人也不禁悲从中来,一行哭,一行道:“老太太可千万得保重身子,看开些才好,事情已是这个样子了。那赵姨娘素得老爷疼宠,媳妇每每被她磨折,如今也没了注意,要是为着那悍妇,让老太太有个不舒服,媳妇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家里的列祖列宗啊!老太太即使不看媳妇的脸面,看着宝玉的份上,也请宽心一二啊!”说着,王夫人哭得更悲凄了。
老太太原本这突然晕过去,一是为了赵氏胆大包天,敢背着自己谋害宝玉,自己精明了一生,临老了,竟是看错了人。二是为着自己的失误,害得宝玉、凤哥儿两个跟着吃苦,自己平日里偏疼她们,竟是给他们种下了祸根。忽又想到了玉儿,也不知她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缘故,受那些欺上瞒下地混账东西的气,是不是也受了委屈。一时间心中这口气过不去才晕死过去。如今听到王夫人突然提到宝玉,她又不得不强撑着精神醒过来。
眼见着老太太清醒过来,鸳鸯喜得直哭,端着茶给老太太喝了一口,让她顺顺气。王夫人也赶忙手了眼泪,看着老太太要坐起来,她忙到另一头取了软枕,让老太太靠在软枕上。
贾母稳了稳精神,又用了几口茶,方对王夫人道:“老二媳妇啊!这次真是委屈你了。不过那赵氏,如今咱们还真得是不能动他。不说她为贾家生养了两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都还立住了脚,两个还都是好孩子。你也看见了,环儿那孩子确实是个孝顺的,虽然我不大疼他,但这孩子的孝顺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六太爷病了,阖族中只有那孩子会知道要住过去,照顾老者。这还是其次了,关键是三丫头如今正在和南安王妃的小儿子议亲,虽说人家不是长子,继承不了爵位。可人家也是王妃的嫡子,又是养在老太妃身边的。世间的事从来都难说,若是三姐儿有幸能够嫁过去,那也是你的荣耀。”说到这,贾母看到王夫人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勉强地笑笑,继续道:“这事儿我还没跟你们说,当初南安太妃来时见了三丫头一面,这一眼便瞧上了她。不过这也是咱们两个老的在私底下商议,还未作准。本想着等这个月有了准信再告诉你们夫妻俩的,现如今也只得先告诉了你。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现在才不想处置了赵氏。探丫头虽是养在你名下的,可是她生母到底是赵氏,这点我没瞒着老太妃,人家也都知道。这会子正是探丫头议嫁的关键时候,若是传出了她生母过世的消息,那三丫头的名声就坏了。就是这次说不成人家,一议嫁生母便死了,这种命硬地说法传出去,三丫头这辈子都完了,你也白养了她一场,还有什么说的呢?”贾母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夫人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也是阴晴不定。一会儿为了探春这桩婚事开心,一会儿又为了赵氏那个膈应人的贱人还要在眼前晃荡生气,倒是沉默了起来。
贾母好似明白王夫人的心思一般,又开口道:“虽如此说,但这赵氏到底行事不靠谱。若是让她知道三丫头的婚事,也绝非好事!园子里头的孩子们也渐渐都搬出来了,过两日我让玉儿她们也都挪出来。如今就说赵氏得了病要在园子里头静养便罢了,找个院子让她住进去,叫人把她看管起来,不许让她出来一步。等到三丫头地事情完了,再做处置吧!”说着,疲惫的揉了揉太阳。
王夫人听说,也知道如今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遂也也只得罢了,看贾母十分劳累的样子,吩咐了鸳鸯好好照顾老太太,便告辞回去了。
当晚哭天抢地地赵姨娘便被一堆凶狠地婆子堵了嘴捆了,连着她身边的丫鬟们都一块儿被打包扔进了园子里最里头的一座小院子,不管她怎样的挣扎反抗都没有任何用处。夜里贾政听说了赵姨娘搬进了园子里,跟王夫人问起,王夫人只是叹气道:“老爷不知道,婉枝她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在她院子里突然惊厥,后来还一直抽搐。我赶紧传了太医进来看视,咱们家常用的王太医谋了军前干事,如今换了一个姓蔡的太医来,听说也是个不错的。他一来,便诊出了婉枝得了‘抽风’(癫痫病)。我一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来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说婉枝这样也不好伺候人的,再有环儿也大了,她劳累了这么多年,也不好随便处理的,便说让她先挪到园子里调养。”贾政一听是她母亲发的话,也便不再多问,两人又说了一番闲话,便收拾着睡下了。
展眼到了八月,园子里的众人都给搬了出来。探春的婚事也定下了,许得便是南安王府的三公子。自从下了小定,一切定下之后,探春便也没了心思去打探赵姨娘在园内的情形,只好安下心来全心备嫁。因着探春这庄好婚事,全府都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原本因着迎春出嫁以来贾府的低迷气氛一扫而空,全府的人都把眼光聚集到即将到场的这桩婚事上。
与全府的紧张愉快的状态不同,满府里有两个人是顶不开心的,一个便是邢夫人,自从闻听得探春要嫁给王府,邢夫人在暗地里不知绞碎了几条帕子,各种愤懑不平不必细说。还有一个宝玉,迎春的事他是彻底给闹怕了,如今听了探春也许了人家,整个人跟九月的桃树一样气息奄奄,整
天不是对月长叹,便是低头自伤,看得众人摇头不止,又好气又好笑。
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远在城郊的环儿是一件都不知道的。他如今正拉着好不容易见到的何家二叔何以诚问东问西呢!他师傅和上皇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太奇怪了,由不得他不好奇啊!
何以诚被他闹得烦了,终于开口道:“你再在我面前晃悠,你让我瞒着你师傅的事情我可就瞒不住了啊!”
环儿听了,立马立正站好,安静了。
何以诚见了,笑道:“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也不动脑子想想,上皇和我大伯多大了?我又是多大,他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个死脑筋。”说着,用指头戳了一下环儿的脑袋。
环儿听了更是蔫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事,又来了精神道:“叔,我问你个事儿呗!别打我,绝对跟师傅没关系!我大姐姐,她是不是出事了。”何以诚听了,身子一顿,也不答话,指了指一旁的麝香,又指了指下边的红花。
环儿见了瞳孔一缩,果然出事了,皇妃流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传出来?环儿听到这些事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山雨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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