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被打之后三五日,疼痛便痊愈了,只是伤痕未平,羞于见人。他寻思着此番丢了颜面,实在愧见亲友,在家中装病也装不了几日,不如跟着铺子里的大掌柜出今去逛逛,也踏踏实实的做一趟生意。赚不赚钱的还在其次,倒是这面上也好看些。再有,自己也这么大了,文不成,武不就的。虽说家里头做买卖,究竟连戥子算盘从没拿过,地土风俗远近道路又不知道,不如也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这样想着,他便跟薛姨妈闹着要出门。薛姨妈就他这么个独子,从小也是宠着护着的,比起宝玉来都不逞多让,哪里舍得让他出去大江南北的乱跑,吃苦头,活受罪,自是不允的。故薛蟠要出去做生意这事竟是闹得阖府皆知,最后还是贾政发话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宝钗也在一旁劝着,薛姨妈才勉强同意了他出去。
要说薛蟠这人虽是好面子,惯爱与人争强斗狠,也没多少本事,但也分得清人心好歹。那天是环儿把他给救回来的,可以说他这做大哥的什么丑态都给他看光了。可是他没记着在环儿面前丢了丑,倒只记得环儿救了他一命。临走前一日还特地把环儿叫出去。真别说,这薛大傻子搞不好骨子里还是流着他家祖上的儒商血脉的,一下两下的感动起人来,也真是一流的。他说看环儿手头不富裕,这趟他自己多拿了一份本钱给他也入了股,等这回的生意跑下来,便也给他分一份红。听得环儿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在心里感慨这薛大哥其实也挺仗义的,还真没白救他。
闹了好几日,十四日一早,薛蟠跟着商队走了,环儿去送了他出城才清闲下来。这一没事儿,他便立刻让人到平安胡同送了拜帖,第二日便登门拜访了。
环儿找到了平安胡同秦泌的家,刚自报家门,就有小厮们迎着他进去了。一转入仪门,便见一个四十开外,眉目慈善的中年人迎来上来给他见礼,自称是秦府的管家,名叫秦叔朗。环儿听说,也忙给他到了扰,嘴巴很甜的加了声秦叔,由他引着,向里头行去。
这越往里头行去,风景便越发的秀丽,不同于外院的疏朗开阔。进了垂花门,一入眼便是满丛的牡丹,各色品种,应有尽有。陪着里头的极致,堪称精致。淡雅柔软,令人心旷神怡。环儿见此也禁不住放松了心神,随意的和秦叔聊了起来。见到秦叔脚步不停的带他往里走,环儿故做迟疑的停了下来,道:“再往内行去便是内院了吧!就这么进去......”
秦叔朗见他停下,心里暗自点头,想着总算来了个正经的孩子,口里便跟着解释道:“贾公子不必介怀,我家内院虽大,但里头还未有女主人做镇,无需避讳!”
环儿听了他所言,心中不由的有几分高兴。连看着两边的风景都不由得觉得美上几分。心里想着,名声太差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嘛!看吧,都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想着,忍不住在心中窃笑。
环儿跟着秦叔朗一路上经过了亭、台、楼、阁无数,最终在水池边的游廊入口处停了下来。环儿听到游廊的另一头顺着池水传来的天籁乐章,双脚不受控制的就上了游廊,连秦叔朗走了都没发现。
环儿顺着游廊的主道脚步不停的走过去,走得进了才发现游廊中立着一个四面敞开的水亭,亭周垂挂的纱帐,微风吹过便能看到内里秦泌那完美无暇的俊颜。秦泌似乎没有感觉到环儿的到来,忘情的弹奏着,好似陷入了另一个世家。环儿看着这样的秦泌,听着从他手指间流泻而出的激烈的音乐,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又呆滞了。
半响,琴声渐渐变得低沉,恍若情人间的低声呢喃一般,慢慢的全都消失了,天地间又回复了平静。秦泌看着站在亭子外的环儿,挑眉微微一笑,环儿被那笑容恍花了眼,转眼间就清醒了过来。脸上缓缓升起薄红,心中不由的暗骂,这个禽兽!叫我不要喜欢你,又摆出这种姿态来诱惑我,天下的事都被你说定了,哪还由得了别人!早不弹琴,晚不弹琴,偏偏在我来得时候弄这一
出,故意的吗?这样想着,环儿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秦泌在亭子里好笑的看着环儿的表情在那里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状,觉得实在有趣,竟笑出声来道:“别在哪里磨叽了,要弹琴就自己过来,在哪里咬牙算怎么回事儿,我的琴艺就这么差?”
环儿听了,涨红了脸,眼色游移地小声道:“才不是呢!弹得很好。”
秦泌故意侧过耳朵去,说:“嗯?你刚才说得什么?”
环儿看他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便若无其事的走近了他,在他身边站定后,突然对着他的耳边大喊:“你、弹、得、好!”说完,一抽身就想跑,却被秦泌一把捞了回来,扔到了古琴的前面。
环儿心里道,完了!
果然,环儿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听秦泌阴仄仄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环儿,你胆子很大嘛!啊!竟敢三番四次地跑来戏弄我。”说着,强行拉过环儿的手,固定在琴弦上,整个人从后头压了上去,“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才好呢!”
环儿听了,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道:“怎么补偿?这个,其实也不用吧,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多笑笑对身体好,真的!”说完,自己哈哈哈地在那里干笑。
秦泌一眯眼睛,笑道无比甜蜜,道:“是啊!你说得没错,多笑笑对身体好,可是都是你在笑,我都没笑,对身体很不好啊!你不觉得吗?你看不如这样,我刚刚给你谈了一曲,你也说好听了。你也给我弹一首好的,我没听过的。只要我觉得满意了,今天就放过你。怎么样?公平吧!不然......”
环儿还不等他把不然后面的话说完就立马正襟危坐,做出要开始弹奏的样子。秦泌见了,爽快的放开了他,在后头笑得春花灿烂。
环儿感觉到在一尺开外那灼热地视线,冷汗都在往外冒,挑起手酝酿了好几次,愣是没下手的地方,真是欲哭无泪啊!正是头疼的时候,秦泌又在后头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环儿都恨不得投水自尽算了。可是他知道只有他稍有异动,秦泌就会把他抓回来,先给实践了那个不然后面的东西,才会给他绑上大石头,投进水里!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样的结局,环儿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样僵持着,环儿没话找话的说:“秦大哥,你家的亭子不错,在这里什么都能看到唉!”说完,环儿便后悔了。
秦泌愉快背过身,四处看了看,接口道:“你若喜欢,可以永远呆在这水亭里头,我不介意的。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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