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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红楼之环于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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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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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纨丧事结束后,贾兰又向上头递了丁忧的申请。半个月后,这丁忧的请求才批复下来。贾兰是因救驾之功被晋身的,没多久母亲就过世了,人家还记得他。再加上有冯紫英帮着活动,他自己身上又带着武官官职,故上头只给了百日假期,不解除官职,只是在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给假日。

    虽然只有百天,时间却也算宽裕,够他亲自扶灵回乡的。贾环想着也需要把他父亲的骨灰带回金陵老家安葬,遂决定与贾兰一道回一趟金陵。他和贾兰都是在北地出生的,长到这么大都没有回过老家,他也不放心贾兰一个人回去。这一去,一是为了照看贾兰,二也是为了全了他自己的心思,他已经打算好了,出了京城之后,就在外头游历,直到五年之后的下一届科考开始之前,他是不会回来了。

    他的这个打算还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这一去就是五年,有些事他也得提前安排好。代儒他们年纪都大了,周姨娘身体又不好,他娘还需要人照顾,想来想去,只有让贾兰彻底搬到代儒家,让他帮着照看几位长辈。还有父亲的骨灰还放在云居寺,得去拿回来。云居寺的那位主持老和尚也是个胆子贼大的。当初他也只是第一次到云居寺,无意间在和老和尚闲聊时说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没提贾家的事,只说自己父亲是个身带罪过,阳事不清的人。换了别的寺庙,怕惹麻烦,这些话听到了,笑一笑也就罢了。老和尚却很真诚的跟他说愿意帮着他父亲超度,让他第二天将他父亲的骨灰带去,他给他父亲做个长生牌位。也就是有这份恩情在,贾环才愿意不辞辛劳地帮云居寺解决麻烦。如今七七四十九天早已过去,他父亲的骨灰牌位也还在庙里供奉着,得先将他父亲请回来再带去金陵。除了这些,还需要跟程素凡那个死不正经地好好告别。他的朋友不多,真正知心的就这一个。如果就这样不辞而别,他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这样想着,下午的时候贾环就去了云居寺,跟老和尚说好了明天来带他父亲回去。走得时候,又拿出程素凡送于他用来联络的特殊小佛香点燃了,插在庙门外的泥土里。明天,和他见一面吧。

    贾环点完香就回去了,等他离开了许久,才有人将那枚佛香熄灭了带走。

    等他回到家后,看到代儒站在院子门口好似在等他。见此,他忙快走几步赶上去,扶着代儒进屋道:“天还早,太爷就在外头等着我,会不会太早了。”

    代儒不理会他的调笑,而是转口问道:“已经决定了吗?”

    贾环听了一愣,随即缓过神来,低声轻笑着应道:“嗯,决定了。”

    代儒听了,开怀大笑,边笑边道:“好!”

    老太太听了他们爷俩从门外进来一路的对话,只觉得奇怪,不仅嗔怪道:“祖孙两个没头没脑地也不知道说什么?环儿还不快跟你太爷爷进来坐着,在外头都溜达一天了。”

    代儒听了,笑容不止地道:“这孩子开始开窍了,我能不高兴吗?”

    老太太也没听懂他打得机锋,可两人共同生活了一辈子,老太太比谁都明白,听不懂拉倒,少问多做的道理,当下也只是指挥众人摆饭,笑笑也未多言,由着他们祖孙各自说话。

    次日天明贾环就上了云居寺,趁着程素凡还没到,他先去了供奉他父亲的佛室上了香,跪在团蒲上在心里默默地跟他父亲说话。老和尚带着众僧念了几篇经文后便将贾政的骨灰和牌位取了下来放进了特制的器皿中交给了贾环。贾环抱着贾政的骨灰出来时程素凡已经到了,一出门就看到他靠着门右边的墙上,背抵着墙,闭目低头。贾环看到他站在门外,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有几分困倦,心中突然涌出几分暖意。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推了推他轻声叫到:“程素凡......”

    程素凡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就清醒了,看着贾环站在他面前,不在意地打了个呵欠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说着看了看装着他父亲骨灰的盒子,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

    贾环看着他自做聪明的样子,心里有些失笑,你以为我叫你来干嘛的,参加我父亲的超度仪式,还是要让你帮着偷运父亲的灵牌。不过贾环不得不承认,看着程素凡在他面前这副随意的样子,和那种带些别扭的关心,刚才看着父亲牌位时伤感的情绪也不由得淡了许多。看着程素凡还在不停地打着呵欠,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赶过来的,贾环便回过头对着老和尚道:“大师,能不能皆厢房一用。”

    老和尚听了,只说了一句:“随意!”便指了一个小和尚让他带路。

    贾环道了声:“多谢!”便拉了拉程素凡,打先跟着小和尚走了。程素凡看了,也跟了他们一道去了禅房。

    到了厢房,贾环将盒子放在了桌上,看着床上放着的辈子,过去铺好了。便强让程素凡躺了上去,一边帮他盖上被子,一边道:“你先睡一会儿吧。”

    可程素凡一沾到床榻立马变得精神了,哪里还见刚才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眼睛看着贾环道:“你今天叫我来难道就是让我睡觉?”

    贾环听了,摇了摇头,也没提要离开的事。看着对面贾政的骨灰盒子,半天没说话,心里莫名其妙地想要说一说贾家的事情。已经很久了,亲人们逐一死去的事情像是压在他心里散不去的阴霾,一直存放在心脏的最底层,死死地压抑着,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卑鄙地活着。把父亲、姐姐们为了让家族能存活下去所做的一切都抛却,然后每天都开开心心,没心没肺地生活。因为如今渡过的是别人拿生命换来的庇护中所留存下来的人生,所以总让人觉得低贱痛苦到令人绝望。在别人苦苦的努力的时候,即使是一点点火星沫子也在想方设法的保存的时候,自己像甲壳虫一样缩在一边,没有为了家人做出哪怕一丝一毫努力的自己,现在想起来都令人难过得做呕。躺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这个人,如同他的一面镜子一般,让人觉得稀罕。可是此时此刻,反射出得卑贱的自己,如同披上了沉重的铁链上后再浇上滚烫的红油,解脱都成了一种奢望。要怎样才能解除那蚀骨的痛苦,不再逼迫着自己,像死去的亲人们的祝福一样,替他们得到他们奢望了许久的幸福。好想找个人说一说,说说我们老贾家的事情。其实,我们家的人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坏,也是有好人的,只是他们好得都不为人知,坏得却经人皆知。一个在别人眼中已经坏到足够打入地狱的家族,从它里头存活下来的自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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