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你姓什么,你都会成为那个姓氏的荣耀。
他想起雅凯说的话,不知为什么,那人狼狈汗湿的脸,他怎么晃头也忘不掉。
要成为荣耀,是吗?
他是个拖油瓶,母亲和一个男人走了,不会再回来这个消息还是听别人说的。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他终于离开了一直生活的那个地方。
那个可以遮风避雨有一些小喽罗的地方。
他想要成为荣耀,而不是一个被钱感谢的贫民,也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看门狗。
就这样。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
雅凯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人过来看他,他住院两个月,等出院了再来找他时,他已经走了。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
那个抱雅凯的男人。
是雅凯隐藏了姓氏去接近的政敌,得到了情报却阴差阳错的爱上彼此。
一个是被背叛,想杀了对方却又舍不得。
另一个是心理难过,想死在对方手上却又不甘心。
那是注定的纠缠。
终结在,那一年,那个男人把雅凯抱在怀里,挡了四枪。
那一年,雅凯竟然不顾佐伊家的脸面和身份用遗孀的身份去为那个男人办葬礼。
两个政党,一个死了首领,一个闹出丑闻。
那一年,雅凯彻底被佐伊家族废弃。
那一年,佐伊家主的两个私生子被领进了家门。
不能说是私生子,只说是养子。
那一年,塞萨赫有了姓氏。
塞萨赫•佐伊。
那一年,他十四岁。
那一年,再次见面。
雅凯还是那个和煦的雅凯,对于失势,对于他这个新来的家主继承人,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塞萨赫早已不是原来的八岁小孩,他来佐伊家之前,已经是东边一个帮派的中间力量。
戾气、阴狠。
两人早就从两条本来就不近的线离得更远了。
私生子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一个是贫民窟出来的,一个是医生养大的。
这个塞萨赫又能有多大的优势。
不识字,没教养,出身太差,也许背着人命。
再洗白,又怎么能洗得干净。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塞萨赫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他被家庭教师蔑视、被父亲失望的眼神看得心里冰凉时,是雅凯坐在他身边,手把手的教他练出一笔漂亮的字。
当他把汤勺掉进汤碗,当他用刀叉把盘子划的吱吱响时,是雅凯,陪他在花园的石桌边吃了一下午的牛排,一点一点的教。
他右手中指被刀砍伤过,太冷的天就会疼,没有力气才会掉勺子,也是雅凯把他的手指攥在手里,一点点搓着捂热了,然后一整个冬天的按摩。
就算后来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全身都结冰,这根手指都没觉得冷过。
在父亲因为他办事失败要用家法而所有人都因为另一个养子的出色而要放弃他时,是这个失了势的雅凯挡在他面前。
“爸爸,你要看看塞萨赫这半年来有多大的长进!”
他和煦但也是目光灼灼。
他其实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迫于家族压力不能重用,但仍然是最亲厚的,眼神里都带着可惜和纵容。
塞萨赫就站在雅凯的身后。
看着对方白色的衬衫,以及黄金色的头发。
他知道雅凯并不是真的喜欢政治。
他曾经举起双手笑着对塞萨赫说:“你看,我的手很灵巧的,我喜欢做衣服,我还会打毛线。”
可惜,没了那个可以让他做衣服,打毛线的人。
塞萨赫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雅凯就算是一身血汗,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时也是发亮的眼神,而现在,他再优雅,也带着自我放逐的黑暗。
突然明白自己的心。
哥哥?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要哥哥干什么?
他想要的,是一个,让他一生守候的人。
“你安心做你喜欢的事吧,雅凯。”
“咦?”雅凯笑着靠在软垫上,拿着两个织针打毛线,白皙的小手指自然的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用的是塞萨赫自己买的毛线,他说什么也要一条围巾当做圣诞礼物。“叫哥哥!”
塞萨赫别过脸,手里摸那条软软的温暖的半成品围巾。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界上,想穿你做的衣服的人多的是,不要做出来就拆掉。”
“……”雅凯沉默的笑了,好久才说。
“哥哥给你织围巾,因为你是弟弟。”他怎么不明白塞萨赫的眼神,年轻而炙热,就像他当年照镜子一样。
可是他的心和那个人一同压在冰冷的墓碑下了,如果不是那人抱着他最后一句说是让他好好活着,他早就去死了也说不定呢。
还有,他因为丑闻影响了父亲,难道要再造出一个**来吗?
“雅凯,”塞萨赫一手还攥着围巾,一手捏着他的下巴。
“你想的那些事,你不想要我,我就一直跟着你,你怕影响父亲,我来解决,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但我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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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怎么放开你呢?
我八岁时你就闯进我心里。
现在我才十六岁,你已经占据了我一半的人生。
你还没有偿还,你二十五年里只有我一天的时间,我怎么甘心。
我怎么能放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雅凯的就到这里~~~
后面就是追人和幸福生活了,你们都知道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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