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儿北巡来去匆忙,睁眼闭眼间日子就过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各种变数一串串地上,真叫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有时候,胤禩的确希望他是假的。没有人会成为皇权的牺牲品,更没有人会去宁古塔那种鬼地方。
胤祥胤祯约好了似的一直在闹小孩子脾气,用最后一次的决绝从头闹到了尾,前者碍于胤禛的面子还知道人前收敛,后者则是个彻彻底底的“实干家”,整日埋在蒙古包谁都不见。
至于胤禩,毫无疑问他已经过了胡闹的年龄,也非常干脆地忘记了胡闹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他唯一做的——也是最有效的——就是稍稍冷落了一下康熙。
什么皇子的脸面,什么太子的责任,什么兄长的义务,无一例外统统抛之脑后,整日拉着一个头两个大的胤禛在草原上晃荡,从早到晚,从未停歇。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小动物,冬眠正好,就受了这般无妄之灾。
这样的状态大约进行了四天,康熙终于熬不住了,他极尽可能地把胤禛和胤禩分开来,用一切可能毁坏他名誉的理由。
他相信胤禩所做一切无关别样感情。
不,他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怀疑,还有一丁点儿的在意。
只有一丁点儿!
好吧,是很在意。
……
胤禛“没了”,但胤禩的“兴致”没减,经过三顾茅庐般的诚心邀请,他请到了胤祉,他们没什么交情,除了孩提代的一些小小交锋。
但不得不承认,胤祉是胤禩所见过最善于交谈的人,满肚子是胤禩不知道的趣闻秘史,连路边的一棵草他都能随手扯出一个传说,而且他从不吝啬于展示他的学识,胤禩有理由相信,只要他愿意乖乖地听,这样的谈话可以绵延到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与之学识相配,胤祉的口才也非常人可比,确保一句最普通不过的问候也富有攻击性。
若没有权利迷惑双眼,贪婪腐蚀诚心,妒恨晦暗才华,他应该会有更大的成就。
这样才华烁烁的人,生在他们爱新觉罗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胤祉牵着马,决定结束这个单方面的交流,“明天要回京了。”
“三哥说的是,该结束了。”
“都该结束了。”
残阳高兴地挂在西边的天空上,余辉灿烂,夺人眼球。
等回了京,所有跟着北巡的人都真正地意识到,这一趟儿北巡的确是康熙临时起意——一条街的大红灯笼。
是的,要过年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好呢?
似乎是所有人的通性,到了这样的季节这样的节日,都会比平常宽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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