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自己来便是。”
那丫鬟被苏玉陵的手一碰触,慌忙地抽出手来。
苏玉陵瞬间拿稳住碗,心中暗笑,脸上却是歉然:“对不起,在下一时大意……”
丫鬟淡眉一蹙,脸垂得极低,迅速将其它碗端出,然后拿着空食盒便匆匆走出房门。
待得门又被锁好,外边一阵安静,苏玉陵便对着门外叫道:“二老!这里住的都是男子吗?”
只听得麻仙姑没好气地回道:“是了!”
苏玉陵撇撇嘴,郁郁于对方的蛮横之态。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在房内搜寻了一圈,竟发现真有梳妆台,便走了过去。
照理自己男子打扮应该不错,否则不至于让那见惯男色的小丫鬟如此张皇失措。说着将桌上铜镜摆正,细细端详起来。
嗯,的确,虽不能说有潘安之貌、宋玉之致,但也应当不会逊色于刚才在门口碰上的那几个男子吧?苏玉陵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镜子一会儿,忽然又觉得这般偷偷赞赏自己不免显得有些滑稽,便合下铜镜,走回桌边吃起饭来。
饱餐一顿之后,苏玉陵将桌子略作收拾,静静坐在一旁,想着对付外边两人的办法。
不过一会儿,外边却响起轻轻说话的声音。
苏玉陵略一皱眉,颇觉烦躁。就没一时的清净……
“赤鼻叟,这儿来了新人吗?”隐隐响起一个温润的男声。
只听得赤鼻叟笑回道:“是啊,苏公子……郡主吩咐我们在这儿‘照顾’着呢!”
苏公子?苏玉陵眨了眨眼。难道他便是朱绵栊口中的苏载言?
那男子笑道:“听湘尘说,也是个娴静少年,我这便拜访来啦!不知郡主有没有说能让我们认识认识?”
湘尘……苏玉陵觉得此名甚为熟悉,一直听得有人说起。略略一想,忽的猛然恍悟,岳湘尘?是了,一定就是那个被称作江南第一男伶的岳湘尘。
又听见麻仙姑也笑道:“当然!苏公子请便。”
苏玉陵轻哼一声。这二老,怎么态度也好起来了?难不成这苏载言是最得朱绵栊宠爱的一个?
正讶异间,响起了敲门之声,接着便是那个温润男音:“在下苏载言,知君甫到,特来拜访。”
苏玉陵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道:“好说好说。只是今日已晚,在下又劳碌一天,不知能否与阁下明日再叙?”说着,顿时便明白了朱绵栊的用意。
那苏载言不以为意,笑说:“那我真是叨扰了。只是听闻府上的人说,新到的少年也姓苏,觉得有缘,便迫不及待想交个朋友。”
有什么缘?苏玉陵觉得麻烦地皱了皱眉。这朱绵栊真是颇为邪肆,明知苏载言是个断袖之人,便让自己着男装羊入虎口。
苏载言见苏玉陵不应答,仍道:“为兄这里有一件东西想交予贤弟,可否请稍翕门楹?”
苏玉陵心中忍不住暗笑。第一次便要以物收人,为兄、贤弟又叫得如此顺口,想必此人向来揩过不少无知少年的油。不过只可惜,今日是碰上自己了。谁叫自己混迹于江湖许久,身边又有如远汀那样的风流之人,花言巧语这一套对于自己,别说应对泰然,即便是让自己耍起来,那也是得心应手,还会怕了他不成?于是心下一决,索性借此机会会会他。
苏玉陵站起身来,便去开了房门。她略一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着门外的人温和一笑。
那苏载言修眉俊目,鲜肤白润,身材修长,气度也俊朗非凡。只见他稍一作揖,便进了房来:“苏公子,有礼了。”他温润一笑,并开始仔细端详起苏玉陵。
苏玉陵也礼貌地笑了笑,道:“在下苏玉陵,载言兄叫我玉陵便可。”既然你与我称兄道弟,我便跟你乔装演戏。
“玉陵贤弟果真气质不凡!”苏载言道,“比我那几位兄弟说的还要俊秀……”
苏玉陵向来不喜男子如此直白的说话,便轻咳一声:“载言兄不是有东西要赠予在下吗?”
“是了……”苏载言道,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件东西,递往对方,“这是一块翡翠扇坠,希望玉陵不嫌弃……”
苏玉陵笑了笑,也不推辞地接过:“载言兄说的是什么话!我喜欢还来不及呢!”这扇坠能值不少钱,若出了定王府,可逍遥好一段日子。
苏载言一愣,没想道对方这么直爽地就接受了,心里倒也高兴,便微笑起来。他哪知苏玉陵心里那些个市侩想法?
“坐吧,载言兄。”苏玉陵道。
苏载言一愣,便在桌边坐下,目光又定在苏玉陵脸上。
苏玉陵被眼前的男子看得浑身不适,再次想把自己的发髻拆下。只是忽然想到这梨欢院内皆是男子,若自己女子身份被知道,岂不比被面前这个好龙阳之癖的人纠缠更麻烦?心中郁结,开始诅咒起那位算计周全的明瑶郡主。
两人聊了许久,说了些无关之话,也算是尽兴而散。
苏玉陵其实觉得,那苏载言除了“爱好”有些奇特,其它也算是不错。与那样的人,原来也可以这般和睦相处,看来自己果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这晚,苏玉陵因白日神经绷得过紧,便早早睡去,竟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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