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玉陵笑了笑,将剑扔给对方:“冷心划吧!我替你把守!”
只见薛冷心拿起剑,蹙起眉使劲在苏玉陵写的字下边慢慢刻画。
苏玉陵小心瞧着大街两端,倒是未见阮千隐大摇大摆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好了”,便瞧了瞧薛冷心,接着看向那照壁之上,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仔细瞧,薛冷心刻的不正是诸怀妖兽?
“原来是此‘画’非彼‘划’!”苏玉陵摇了摇头,笑道,“冷心你画的太好了!尤其是这牛嘴巴和这猪耳朵!你瞧……真是丑!不过越丑越好!”
薛冷心一怔:“丑?”
苏玉陵笑了笑:“我想这宅子的主人定极其喜欢。”
“真的?”薛冷心欢喜道。
“那是自然,因为你把他画上去了啊!”苏玉陵笑着说道,静了静,又正色道,“不过当下我们得躲起来,过会儿瞧瞧宅子主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好!”薛冷心点头,随即跟着苏玉陵躲到宅子对面的巷道里去。
应薛冷心要求,苏玉陵必须与她一样罩在巷道中的空篓子里。无奈,只好挑一个稍显干净的躲了进去。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二人皆等得有些百无聊赖。苏玉陵听声音,之前一直逸着熊熊火光的地方此刻渐渐安静下来,想来定是昆仑派弟子已将火扑灭。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见大街东边,阮千隐正仆仆一人朝玲珑邸走来。苏玉陵稍稍移了移身子到巷口处,从篓子篾缝中往对面影壁瞧去。
只见阮千隐脚步都已跨到那两扇绿漆大门前,忽而似乎察觉异样,眉一皱,重新折回步子走到那外影壁之前,背着手看了起来:
武林之道,浩浩汤汤。
顺之者兴,逆之者亡。
尔在其位,昼阴夜阳。
为鬼为蜮,狼突鸱张。
在泽魑魅,在山魍魉。
包藏祸心,天理逆常。
擢发难数,指日昭彰!
看着看着,阮千隐忽的眼珠一瞪,厉喝道:“什么东西!”话说着,面色发青,目光继续下移:
上遣毕方,火苗天降。
焚汝宅司,断汝仓粮。
大祸不知,燕雀处堂。
计日以俟,扫墓望丧!
看到此,阮千隐终于制不住怀中怒气,一扬手,便将掌挥向照壁,使上几层内力,不过须臾,半块照壁便轰然倒地。眼神瞥见最下方还画有一只奇异的丑陋妖兽,心中更怒,稍稍俯身再挥一掌,剩下的半块也随即倒塌:“来人!来人!”
只听得哐的一声,玲珑邸的大门被里边的人打开,跑出两名年轻弟子:“师父!”
阮千隐目光直射二人,此刻面色已呈青紫,吼道:“大白天为何要关门!”
见阮千隐发怒,二人皆胆寒。其中一人回道:“师父……师父出去前让我们关门的……”
阮千隐叫道:“叫你们关门又不是叫你们不看外边的情形!”说着指了指那粉碎的照壁,“谁在上面刻东西的!谁!有没有行人看到!有没有!”
二人又如何知道?一人不怕死,还道:“此为闹市,应当有行人瞧见……”
另一人见阮千隐脸色又气得发白,立刻道:“师父!刚刚厨房和柴房起火了!”顿了顿,又诺诺道,“不过当下已扑灭……”
阮千隐听着稍稍一愣,想了想,随即又咬牙道:“上遣毕方,火苗天降……”目光忽的一抬,瞧见门匾之上的毕方面具,眯了眯眼,恨恨道,“明明没有被跟踪,如何会被人知道!”
那两名弟子亦瞧见那面具,面露惊状,互相低语了几句。
阮千隐静了静心,垂眼一思,回头道:“那有没有人受伤?”
一人答道:“没有,守在厨房门口的三位师兄,只有一位昏迷,虽未醒,也无大碍,不过另两位师兄说瞧见一名年轻女子了……”
“鼠辈!”阮千隐一听,想都不想,自语着骂道,“鼠辈小人!卑鄙小人!届时阮某看你如何死!”
躲着的苏玉陵听见他又骂自己“小人”,不禁纠起眉:“究竟谁卑鄙?我都没杀你一个徒儿,可你呢?要杀栊儿三百侍卫!”
话虽如此,不过苏玉陵未有杀那名男子,另一个原因,正是之前在竹溪处听到阮千隐甚是爱惜徒儿,故而不过分为之。火烧柴房、刻字留话之举,不过是让阮千隐知道他计划暴露而已,若是多杀一人,指不定阮千隐他一个愤怒、依旧要火烧泰华楼,若是那样,这回自己可等于白费心机。
此刻只见那阮千隐又暗一思忖,轻轻一哼:“看来吕善扬所说不假,两个女娃皆不可小觑!”
“师父,现在如何?”一人忽的问道。
阮千隐烦躁,叱问道:“什么如何!”
那人弱弱回答:“今晚……今晚吃什么?”
阮千隐听着一个瞋目,看了二人一眼,暗恨不得语,接着一甩袖,忿然进了门去。
苏玉陵看着阮千隐渐没的背影,哈哈一笑:“阮盟主,今晚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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